考慮到排練的同學不多,薑淩雪就沒有訂特彆大的包廂。
二十平左右的小房間,光線明亮,空調開得很足,足夠一支小小的樂隊施展拳腳了。
沈悠然注意到角落擺著一些黑色帆布包,裡麵應該都是樂器。
她佩服地看了一眼高高壯壯的殷軒浩。
把這麼多東西搬過來,一定很不容易。
薑淩雪大大方方地揮手,笑道:“你們好,我是薑淩雪,旁邊這位男生叫殷軒浩。”
沈悠然認識他們,所以薑淩雪主要是在對洛清瑤介紹。
洛清瑤點了點頭。
她對這兩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尤其是對薑淩雪的那句“她們不喜歡男孩子”十分滿意。
有一種見到了知己的感覺。
不顧殷軒浩抗拒的目光,薑淩雪又麵帶笑意地對沈悠然她們說:“你們也可以叫他小殷同學,有什麼事儘管使喚他就好。”
“社長!”殷軒浩欲哭無淚。
當著兩位學妹的麵,總該給他這位學長留點麵子吧!
“小殷同學啊。”薑淩雪轉過來拍著他的肩,語重心長,“這個樂隊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比如說搬東西,搬東西,還有搬東西之類的任務……”
還真是字麵意義上的重任啊!
殷軒浩抽搐著眼角,沒有說話。
其實他已經習慣了被薑淩雪使喚來使喚去的生活。
他和薑淩雪是初中同學、高中同學,最後還一起考進了江城大學。
直到多年後的現在,殷軒浩都還記得初一的那一天。
在全班同學震撼的目光中,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忽然笑著向他伸出手。
“我叫薑淩雪,你叫什麼名字?”
從此,殷軒浩就一直跟在薑淩雪身後,為她做著各種事。
薑淩雪參加學生會競選演講,殷軒浩為她打印發言稿,陪她進行模擬練習;薑淩雪生病住院,殷軒浩為她熬夜整理學習筆記,生怕她的功課落下……
殷軒浩的狐朋狗友總是對他發出靈魂質問。
你這樣做,和舔狗有什麼區彆?
但殷軒浩覺得,自己的身份和舔狗還是有區彆的。
薑淩雪對所有男生都不假辭色,總是一副禮禮貌貌的態度。
唯獨對殷軒浩不一樣。
她總是笑眯眯地看著殷軒浩,對他說話也是和顏悅色,從未催促過什麼,也從未發過火。
每次殷軒浩幫了忙,薑淩雪又會客客氣氣地請他吃飯,絕不讓他免費乾活。
薑淩雪甚至還記得殷軒浩的生日,每個生日都會給他買蛋糕,送禮物。
送的還都是很貴重的東西,價值至少是四位數,比如手表、手機、西服套裝……
身為孤兒,殷軒浩本來還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給他過生日。
要不是薑淩雪總是提起,就連他自己都慢慢淡忘了這件事。
但薑淩雪總會笑著對他說:“小殷同學,隻要你乖乖幫我做事,我每年都會給你過生日,怎麼樣?”
殷軒浩感覺得出來,薑淩雪的家裡很有錢。
比起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簡直像天上的仙女一樣難以企及。
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所以,薑淩雪對他的態度,更接近姐姐對弟弟的關愛吧。
即使是為了這份特彆的關愛,做一隻舔狗又何妨呢?
殷軒浩心裡從沒產生過什麼僭越的念頭。
薑淩雪負責發光發熱就好。
而他自己,願意做一片默默無聞的綠葉,包攬一切背後的臟活累活。
想到這裡,殷軒浩的心思沉靜下來。
默默地看著仿佛閃閃發光的薑淩雪,嘴角不自覺帶著淡淡的笑意。
薑淩雪又笑吟吟地問洛清瑤:“洛同學,你想當鍵盤手對吧?”
洛清瑤報名的時候,自告奮勇要當鍵盤手,給沈悠然報的則是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