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白夜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捧著一杯熱牛奶,氤氳的熱氣在他麵前形成一團小小的白霧。
窗外飄著細雪,屋內暖氣充足,九個人或坐或躺,享受著難得的放鬆時刻。
徐哲正在擦拭他的手槍,金屬部件在燈光下閃著冷光;王凱嘴裡叼著瓜子,時不時吐出殼來;李昊靠在窗邊,望著外麵飄落的雪花出神。
“說起來,”白夜突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異色瞳在暖黃的燈光下流轉著琥珀與冰藍的光澤,“你們平常怎麼都不打電話給家人呢?”
他歪著頭,黑發柔軟地垂在額前,“除了徐哲偶爾會打,我好像從沒見你們聯係過家人。”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徐哲正在擦拭的手槍“哢嗒”一聲掉在地上,王凱嘴裡的瓜子殼停在半空,連一向沉穩的李昊都明顯僵硬了一瞬。周陽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方烈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白夜察覺到異常,有些不安地補充:“我...我就是隨便問問...”他的手指絞在一起,指節微微發白。
“沒事。”李昊最先恢複常態,走到白夜床邊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隻是...我們這些人,情況比較特殊。”
周陽的機械臂輕輕搭在白夜肩上:“小白,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聚到一起的嗎?”
白夜搖搖頭,黑發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像隻好奇的小動物般仰頭看著周陽。
“都是因為你父親。”方烈靠在床頭,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都是白隊"撿"回來的。”
李昊站起身,走到窗前。雪花拍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某種無聲的歎息。
“我十六歲那年,家鄉發生礦難。”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父母和妹妹都在井下。救援隊挖了三天,隻找到我父親的懷表。”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掛墜,那是枚已經停擺的舊懷表。
白夜的手指攥緊了牛奶杯,指節泛白。他能想象那個畫麵——年輕的李昊站在廢墟前,眼中燃燒著憤怒與絕望。
“礦主跑了,賠償款被層層克扣。”李昊轉過身,月光勾勒出他剛毅的輪廓,“我拿著家裡僅剩的五十塊錢,準備去省城告狀。”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在火車站,我遇到一夥人販子。”
宿舍裡安靜得能聽見暖氣片的嗡鳴。白夜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他們給我下藥,準備把我賣到黑煤窯。”
李昊的聲音依然平穩,但白夜注意到他的拳頭已經攥緊,“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一間軍區醫院的病房裡。”說到這裡,他的表情終於柔和了些,“你父親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我的狀紙。”
白夜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幫你討回公道了?”
“不止。”李昊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暖,“他親自帶隊,把那些貪官和人販子一網打儘。”他走回床邊,輕輕拍了拍白夜的肩膀,“然後他問我,想不想當兵。”
白夜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著水光:“所以你的代號"狼頭"...”
“是你父親起的。”李昊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他說我像頭孤狼,需要找到自己的狼群。”他的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人,“現在我找到了。”
王凱突然笑出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他吐掉嘴裡的瓜子殼,伸了個懶腰:“比起老李,我的故事就俗套多了。”他的語氣輕鬆,但白夜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我爹是個酒鬼,喝多了就打人。”王凱盤腿坐在地上,像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十二歲那年,我媽終於受不了,跟人跑了,把我留在了那裡。”他聳聳肩,“我十五歲離家出走,在街頭混了兩年。”
白夜不自覺地咬住下唇。他能想象少年王凱在街頭流浪的樣子——倔強、聰明又孤獨。
“偷東西,打架,什麼都乾。”王凱做了個扒竊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有次偷了個軍官的錢包,結果被當場逮住。”
“那是我父親?”白夜輕聲問,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王凱搖頭,眼中帶著懷念:“是你父親的警衛員。但白將軍看到我後,沒送我去派出所,反而帶我去吃了頓飯。”他模仿著白將軍低沉威嚴的嗓音:“"小子,手法不錯,但用錯地方了。要不要學點正經本事?"”
“後來我才知道,”王凱的笑容變得柔和,“他早就注意到我在那條街晃悠好幾天了,錢包是故意露出來的誘餌。”
“你父親說我像野貓,又皮又靈。”王凱眨眨眼,做了個鬼臉,“不過我覺得他是在罵我偷東西。”
周陽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他低頭看著銀灰色的金屬手指:“我是醫學院研究生,專攻神經外科。”
白夜驚訝地睜大眼睛——他從未聽周陽提起過這段經曆。在他的印象裡,周陽似乎天生就是個冷靜專業的醫療兵。
“三年前,我跟隨醫療隊去非洲援助。”周陽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叛軍襲擊了醫院,他們需要外科醫生...特彆是會截肢的。”
林濤猛地坐直了身體,拳頭捏得咯咯響,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我拒絕為他們服務,他們就...”周陽舉起機械臂,金屬手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用砍刀一根一根剁我的手指。”
白夜的牛奶杯“砰”地掉在地上,乳白色的液體在地板上蔓延。他無法想象那種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砍掉,卻還要保持清醒。
“你父親帶領維和部隊救出了我們。”
周陽的機械手指輕輕拂過白夜的手背,冰冷的金屬觸感讓白夜微微一顫,“他找到我時,我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後來聽說,他抱著血淋淋的我跑了三公裡,才趕到直升機降落點。”
“白鴿...”
“是你父親起的。”周陽微笑,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他說我這雙手救過的人,比殺過的人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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