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山,築外林。
十幾個修士圍坐在一起,中間是點燃的篝火。
其中隻有一位老者是氣海境,還有一位中年和一位少年是武泉境,其餘人的修為都是在貫氣境及其以下。
“五大宗門,五大宗門……風澗穀的弟子就了不起嗎,就算你是五大宗門弟子,被發配到天頂山上,不就代表著也就隻是一個外院打雜的?”
有一位貫氣境弟子如此抱怨道:
“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子敢跟張長老吆五喝六的甩臉色?”
這些人,正是被風澗穀的渡口執事趙宏圖甩臉色的悲元宗修士。
悲元宗是辰平洲西北部,大魏國境內的一個頗有名氣的修仙門派。
現任掌門是一位通神境修士,門中還有著四位氣海境修士坐鎮,更是有武泉境修士十餘人。
在大魏國境內,悲元宗的勢力可以排得上是前三。
這些悲元宗弟子都有著相當的傲氣,在大魏國境內,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禮讓三分。
但在這辰平洲問道大會上,顯然“悲元宗”這三個字,就顯得不太夠用了。
這也讓這些來見世麵的悲元宗弟子們心理的落差相當大,尤其是當他們看見一個看管渡口的風澗穀執事,都能對自家的氣海境長老指手畫腳時,心中的怨怒更是達到了頂峰。
悲元宗的管事長老張莊沉默不語,隻是給了他身旁的中年男人一個眼神。
那中年男人立即領會了張莊的意圖。
“都閉嘴,張長老帶你們來這天頂山,是來見世麵的,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他大聲道。
“但是……”
那剛剛抱怨的弟子仍然想要反駁。
“再說一句,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大魏去!”
中年男人怒道。
場麵這才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幾息時間,張長老緩緩麵向剛剛一直在抱怨的那弟子:
“孔至。”
“弟子在。”
那剛剛一直抱怨的弟子應聲道。
“你還記得,你拜入悲元宗後,第一次返鄉時發生的事嗎?”
“弟子記得。”
名為孔至的弟子回答道,同時他的表情顯露出幾分困惑,不知為何張長老會突然提及此事。
“你是大魏永平郡人,永平郡中有一姓何的修仙世家,我知道在拜入悲元宗之前,你與何家有隙。”
張莊緩緩道:
“你回永平郡時,是怎麼對待何家人的?”
“長老……”
名為孔至的弟子麵露窘迫。
“說。”
“……我去何家的藥草鋪找了茬。”
“然後呢?”
“讓何家家主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我賠笑道歉。”
“你想明白了嗎?”
“這,這不一樣,張長老!”
孔至語氣急促的反駁道:
“何家在我落魄時,曾落井下石,欺淩我,辱我,所以我才那麼做,但是風澗穀,咱們悲元宗,什麼時候招惹過風澗穀?”
“你可以原諒何家,也可以不原諒,你也可以不去找何家的茬兒,而是去找李家,王家的茬,都一樣的。”
張莊說道:
“隻是因為你是悲元宗的核心弟子而已,所以在大魏境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孔至沉默著。
“這回,你明白了嗎?”
張莊道。
“弟子明白。”
孔至回答。
悲元宗在風澗穀的眼中,同永平郡何家在悲元宗的眼中,又有什麼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