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辦公桌上,張建國盯著養殖欄的數據報表,鋼筆尖在"200頭"的數字上洇開墨漬。婁曉娥昨天在電話裡說的那句話還在耳邊打轉:"最近黑市上突然多出好多帶紅星鋼印的凍肉,你鋼廠食堂的進貨單......"
午夜的冷庫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張建國的棉鞋踩在結霜的地麵上,手電筒光束掃過鐵架時,他的呼吸突然凝住——本該膘肥體壯的黑豬身上,分明印著暗紅色的"紅星公社"鋼印,皮膚下的注水痕跡在手電光下泛著詭異的反光。
"叮——"
空間係統的藍光在視網膜上亮起,養殖欄的三維模型正在瘋狂閃爍紅光。張建國閉上眼睛,意識沉入精神空間,120頭生豬的養殖記錄如流水般在腦海中回放:從初春的豬崽斷奶,到深秋的穀物催肥,每一道工序都清晰得能看見豬圈磚牆上的青苔。可眼前這些泛著屍斑的死豬,分明是三天前才被人調包的。
他摸向腰間的牛皮筆記本,指尖劃過采購員王富貴的票據時,紙麵凹凸的印泥突然讓他想起婁曉娥寄來的香江明信片——那些用特殊油墨印製的花鳥圖案,在熱水浸泡後會顯露出隱藏的家書。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震,掏出鋼筆在票據背麵畫了個簡易的經緯度坐標,墨痕竟詭異地滲進紙紋裡。
廠宣傳部的白熾燈在淩晨三點格外刺眼,許大茂舉著的照片在張建國眼前晃動:"有人看見你半夜往倉庫運東西,這影子總不會是鬼吧?"相紙泛著刺鼻的顯影液味道,模糊的黑影確實像極了扛著麻袋的身形。
"建國同誌常半夜運來發黴糧食。"聾老太太的聲音從審訊室角落傳來,布滿皺紋的手正摩挲著一袋麥麩。張建國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藍布補丁,突然想起上個月幫她換糧票時,老人偷偷往他手裡塞過兩塊雜麵饃。此刻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分明映著審訊室頂燈的冷光。
冷庫的牆根下,張建國的指尖撫過斑駁的水泥,空間回溯的藍光中,王富貴的指紋漸漸顯形,旁邊還有半張被油漬浸透的紙片,"大豐黑市"四個小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婁曉娥上次說起父親在碼頭看見的凍肉,不正是這個印記?
他取出新得的納米印記裝置,細小的藍光如螢火蟲般鑽進麵粉袋,在暗紋裡織就肉眼難辨的經緯線。想起婁曉娥教他辨認香江化妝品防偽標識的樣子,他忽然輕笑——原來這空間異能,和她那些洋辦法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批鬥會的台子搭在食堂前的空地上,零下十度的寒風裡,張建國看著王富貴被押上台時,突然注意到李懷德藏在中山裝下的手在發抖。財務科科長劉美娟的抽泣聲混著廣播裡的語錄,讓這場反腐大會多了幾分荒誕。
"看好了,這才是咱們鋼廠的糧食!"張建國將一碗沸水潑在凍肉上,淡藍色的光漸漸浮現,"北緯38度15分,1965年11月5日屠宰——而紅星公社上個月就該......"他的目光掃過台下臉色發白的李懷德,後半句話隱在呼嘯的北風裡。
係統升級的提示在視網膜上閃爍時,張建國正摸著新得的1953年版糧票。這些帶著淡淡油墨香的紙片,讓他想起婁曉娥說過的香江米鋪,想起她每次從僑彙包裹裡偷偷塞給他的糧票。空間物流網的藍光裡,37個糧倉的動態如星點閃爍,他忽然希望某個光點能永遠安穩——就像婁曉娥在電話裡說"注意安全"時,他藏在袖口的溫暖。
後勤處的新辦公室還帶著油漆味,張建國盯著任命書上的"三科科長",耳邊回響著廠長拍他肩膀時的話:"年輕人,食堂連著全廠兩千號人的胃啊。"窗外,許大茂正陪著宣傳科的乾事貼標語,那抹諂媚的笑容讓他想起冷庫牆上的黑市票據——這枚棄子,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標上價碼。
紅色警報在午夜響起時,張建國正對著婁曉娥的最新來信出神。"輕工部..."他喃喃念著係統提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信末的落款。電話鈴聲突然刺破寂靜,聽筒裡傳來婁曉娥壓抑的喘息:"碼頭的凍肉...鋼印和你們食堂的一樣..."
他握著聽筒的手驟然收緊,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新檔案。副科長的一寸照片上,女子穿著五十年代的列寧裝,笑容溫婉卻帶著幾分熟悉。翻到履曆表最後一頁,"1950年紅星公社保育員"的字樣讓他心頭一跳——這不正是聾老太太常念叨的往事?
窗台上的積雪漸漸融化,滲進溯源係統的顯示屏,在藍光上暈開細小的水痕。廠區廣播突然響起《炮打司令部》的社論,張建國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想起婁曉娥曾說過的:"每個時代的變革,都會在人心裡留下印記。"
他不知道,在千裡之外的香江碼頭,一箱箱打著紅星鋼印的凍肉正被搬上貨輪,箱角處隱約可見的納米級暗紋,正與他新植入的空間印記遙相呼應。
而那個與聾老太太容貌相似的副科長,此刻正站在招待所窗前,望著鋼廠方向閃爍的燈火,指尖輕輕劃過胸前的舊照片——那是二十年前,她與某個保育員在紅星公社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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