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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喋血神拳殤(下)(1 / 2)

羅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嗜血的、期待已久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那輛被黑布蒙著的囚車前,一把,扯下了那塊巨大的黑布!

囚車之內,一個血肉模糊、早已不成人形的身影,被鐵鏈死死捆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架上。他的琵琶骨被洞穿,十指被斬斷,身上,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肉,隻有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正是常飛!

石驚天看到常飛的刹那,瞳孔,猛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常飛兄弟!!”他嘶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

囚車上的常飛,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艱難地,抬起了頭。他看著石驚天,那張被徹底毀掉的臉上,竟努力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張開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韓淵騎著馬,緩緩走到囚車旁。他看著石驚天,臉上,帶著勝利者最終的、居高臨下的憐憫。

“石驚天,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在寂靜的夜空中,清晰地回響,“跪下,投降。本官,可以給他一個痛快。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對著身旁的“鬼手”屠夫,使了個眼色。

“鬼手”屠夫獰笑一聲,從腰間的工具囊中,抽出了一柄特製的、前端帶著三棱倒刺的鐵錐。他走到常飛麵前,竟將那燒得赤紅的鐵錐,對準了常飛的膝蓋骨。

“嗬……嗬嗬!”常飛瘋狂地搖頭,眼中流出血淚,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了幾個模糊不清的、野獸般的單音,“哥……走……快……走!”

“鬼手”屠夫嫌他吵鬨,竟反手一掌,重重切在他的脖頸上,讓他連這最後的嘶吼都發不出來。

石驚天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整個人,如遭雷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天煮海的狂怒,從他心底最深處,轟然爆發!這股怒火,甚至暫時壓下了他體內的劇毒與傷痛!

“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無儘痛苦與終極憤怒的咆哮!

他扔掉了手中的斷刀,體內的內力,以一種近乎自爆的方式,瘋狂燃燒起來!他整個人,仿佛都憑空大了一圈,身上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竟被鼓脹的肌肉,硬生生地擠壓住,暫時止住了流血!

“韓淵!羅晉!我xx你八輩祖宗!!”

他雙足猛地發力,整個人,竟如一顆脫離了炮膛的實心炮彈,無視了所有擋在他麵前的刀劍與鎖鏈,以一種決絕的、玉石俱焚的姿態,直衝那輛囚車而去!

“攔住他!!”

韓淵的臉上,那份從容的微笑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因計劃被打亂而生出的、冰冷的慍怒。他沒想到,石驚天在身負如此重創之下,竟還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這股純粹的、不顧一切的意誌,是他最討厭的變數!

周圍的錦衣衛緹騎也被這股氣勢所懾,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

然而,此刻的石驚天,已經化身為純粹的、不顧一切的破壞與毀滅!

“撼山拳”最終奧義——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這已不是拳法,而是將自己全部的生命、全部的意誌、全部的憤怒,都灌注於雙拳之中的、同歸於儘的決死一擊!

“砰!砰!砰!砰!”

那幾個最先反應過來、試圖阻攔的“麒麟營”高手,在接觸到他拳鋒的瞬間,便如紙糊的一般,被輕易地撕碎!被拳風掃中的緹騎,無不筋斷骨折,口噴鮮血,倒地身亡!

他的眼中,沒有了敵人,沒有了刀劍,隻有那輛囚車,隻有那個正在受著非人折磨的兄弟!

他要救他!他必須救他!哪怕同赴黃泉!

然而,就在他距離囚車,隻剩下不到三丈之遙時,一道鬼魅般的、瘦削的身影,卻如同瞬移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是淩絕!

他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頂華麗的轎子,來到了戰場中央。

他看著狀若瘋魔的石驚天,那張敷著厚厚白粉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病態的、興奮的潮紅。

“有趣……真是有趣……”他尖聲讚道,聲音在狂暴的拳風中,竟依舊清晰可聞,“這股不顧一切、燃燒生命的氣勢,倒有幾分看頭!就讓咱家,來稱一稱,你這最後的斤兩!”

話音未落,他右手並指如劍,食指與中指,在刹那之間,變得漆黑如墨,仿佛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用最陰寒的九幽玄鐵,淬煉而成。

一股陰森、惡毒、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至寒之氣,從他的指尖,彌漫開來。

“玄陰指”——無聲處,聽驚雷!

他一指,輕飄飄地,看似毫無力道地,點向了石驚天那石破天驚、足以撼動山嶽的鐵拳。

一個,是燃燒生命、摧毀一切的至陽至剛。

一個,是凝聚死亡、凍結一切的至陰至柔。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學理念的終極碰撞!

時間,仿佛在淩絕那輕飄飄的一指之下,徹底凝固了。

風,停了。

喊殺聲,也停了。

整個臥虎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那兩個身影之上。一個,是如山般魁梧,此刻卻單膝跪地,渾身浴血,大口喘息的“撼山神拳”石驚天;另一個,則是如鬼魅般飄逸,臉色蒼白,嘴角卻帶著一絲病態笑意的內官監掌印,淩絕。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氣勁交擊的爆鳴。

指與拳,在半空中無聲地觸碰,那一刹那,仿佛連光線和聲音都被一個無形的漩渦所吞噬。緊接著,一股比嚴冬風雪更酷烈、比九幽寒冰更惡毒的氣浪,轟然向四周炸開!

周圍的錦衣衛緹騎,如同被狂風掃過的落葉,被儘數掀飛!地麵上的屍體與兵器,被卷上了半空,又重重落下,如同下了一場血肉與鋼鐵的暴雨!

石驚天那龐大的身軀,如遭無形重錘,猛地一震,向後連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青石地麵上,留下一個半寸多深的、龜裂的腳印。他“哇”的一聲,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而這一次,他噴出的血,竟是暗紅之中,帶著一絲不祥的、詭異的冰晶!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拳。隻見那隻足以開碑裂石的鐵拳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漆黑如墨的指印。一股陰寒至極的真氣,正如同跗骨之蛆,順著他的經脈,瘋狂地向上蔓延,所過之處,經脈寸寸凍結,血液為之凝固,生機在迅速地斷絕!

這,便是《玄陰指》的霸道之處。它不傷你皮肉,不損你筋骨,卻能從根本上,湮滅你賴以為生的內元真氣。

而另一邊,淩絕的身影,也如同一片被狂風吹拂的羽毛,向後飄出了數丈,才輕飄飄地穩住身形。他那隻伸出的右手,微微地,顫抖著,袖袍之下,傳來“劈啪”一陣細微的脆響——他一直玩於股掌之間、用以調理氣息的那兩枚上等羊脂白玉球,竟已被石驚天那搏命一拳中蘊含的、至陽至剛的殘餘勁力,震成了一灘齏粉!

他看著石驚天,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失望。

“原來,也隻有這點程度麼……”他搖了搖頭,尖細的聲音裡,充滿了高高在上的、令人齒冷的惋惜,“將畢生功力,儘數彙於一拳,其勢雖猛,卻失了章法,空有其表,內裡早已千瘡百孔。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他頓了頓,用一方雪白的絲帕,輕輕擦拭著那根漆黑如墨的手指,仿佛上麵沾染了什麼肮臟的東西。

“真是……掃興。”

他這一指,不僅破去了石驚天最後的攻勢,更是將一股陰毒的玄陰內勁,打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石驚天,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

他單膝跪地,用拳頭,死死地撐著地麵,粗重地喘息著。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化不開的血色濃霧。

他看著囚車上的常飛,看著他那雙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睛,看著他嘴角,那絲未來得及風乾的、對自己深深的擔憂。

“大……哥……”

常飛的口中,發出了最後一聲微弱的、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呢喃。

而後,他的頭,緩緩垂下。

死了。

石驚天的心,也死了。

他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在風中被慢慢侵蝕的石像。

遠處的韓淵,臉上,終於露出了心滿意足的、殘忍到極點的笑容。他知道,這頭不可一世的猛虎,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反抗,都已在這一刻,被自己,徹底碾碎。

他緩緩催動坐騎,如同一個檢閱戰利品的君王,來到石驚天麵前,用馬鞭的末梢,輕輕挑起石驚天那沾滿血汙的下巴,逼他抬起頭。

“石驚天,”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如同一柄重錘,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你這身傲骨,現在,還剩下幾兩?”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他設計圍捕了一生的宿敵,一字一句地說道:“本官說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和你這滿門的螻蟻,便是最好的例子。”

石驚天沒有說話。他隻是用那雙早已被血色和絕望浸透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韓淵。那眼神裡,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悲傷,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的,純粹的仇恨。

韓淵被他這眼神看得心中一寒,竟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韓淵惱羞成怒,厲聲喝道,“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本官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所謂的‘撼山門’,是如何雞犬不留的!”

他話音未落,突然,從後方那早已被血洗過一遍的忠義堂內,傳來一聲淒厲的女子哭喊。

“夫君!!”

兩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校尉,從堂內,拖出了一名婦人和一個孩童。

那婦人一身素色布衣,雖沾滿了灰塵,卻難掩其端莊秀麗。她死死地將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護在懷裡,那孩童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渾身發抖,口中不停地哭喊著:“爹爹……娘……我怕……”

正是石驚天的妻兒!林慧娘與石磊!

“慧娘!磊兒!”石驚天看到妻兒的瞬間,那顆早已沉入深淵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撕裂。他瘋狂地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淩絕那道陰毒的內勁,卻如萬千鋼針,在他體內瘋狂攢刺,讓他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望。

“放開他們!韓淵!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禍不及妻兒!這是江湖上最起碼的道義!”石驚天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聲力竭地咆哮道。

“道義?”韓淵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殘忍與不屑,“石驚天啊石驚天,你真是死到臨頭,都還這般天真!本官,代表的是朝廷,是王法!在王法麵前,哪有什麼江湖道義?你既是謀逆,你的家人,便是逆屬!滿門抄斬,乃是天經地義!”

他臉上的笑容,陡然一收,眼中,閃過一絲毒蛇般的光芒。

“不過,本官,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他看著石驚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跪下。對著本官,磕三個響頭。一邊磕,一邊大聲說,‘我石驚天,是亂臣賊子,罪該萬死’。你若做了,本官,便可以考慮,給你這對孤兒寡母,留一個全屍。”

這,是最後的,也是最惡毒的羞辱。

他要的,不僅僅是石驚天的命。他要的,是徹底摧毀他的尊嚴,碾碎他的精神,讓他作為一個懦夫,一個叛徒,屈辱地死去。

然而,被校尉死死按住的林慧娘,聞言,卻止住了哭泣。

她抬起頭,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竟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無比決絕的笑容。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看著那個此刻渾身浴血、跪倒在地,卻依舊是她心中唯一英雄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愛戀與驕傲。

“夫君,”她柔聲說道,聲音不大,卻穿透了這片血腥的喧囂,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你是我林慧娘的男人,是磊兒的爹,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英雄,是隻能站著死,不能跪著生的。”

說罷,她轉過頭,用一種近乎淬毒的、刻骨的輕蔑,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韓淵。

“韓淵,你這條閹狗,你聽好了。我石家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想折辱我夫君?下輩子吧!”

話音未落,她猛地掙脫了那兩名校尉的束縛,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力氣,竟讓兩名壯碩的緹騎都為之一愣。她抱著懷中早已嚇呆的兒子,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撞向了身旁那尊用來鎮宅的、堅硬無比的巨大青石獅子!

“砰!”

一聲沉悶的、令人心膽俱裂的巨響。

鮮血,如同妖豔的桃花,在冰冷的石獅上,驟然綻放。

林慧娘的身體,軟軟地,滑落下來。她的臉上,依舊帶著那份決絕的、驕傲的笑容。她至死,都將自己的兒子,緊緊地護在懷中。

那孩子,連一聲哭喊,都未來得及發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韓淵,那張永遠掛著得意笑容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錯愕。他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手無寸鐵的女子,竟有如此剛烈的性情。

而石驚天,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

他呆呆地看著妻兒的屍體,那雙早已流不出淚的眼睛裡,一片空洞。

憤怒、悲傷、絕望……所有激烈的情緒,在這一刻,都已燃燒殆儘,隻剩下,一片虛無的、冰冷的死灰。

他緩緩地,轉過頭,再次看向了韓淵。

他的眼神,變了。

不再有仇恨,不再有憤怒,隻剩下一種……神祇俯視螻蟻般的、絕對的、冰冷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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