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妞拍了拍胸脯:“你放心,要是我家天賜做錯了,我讓我天賜給你道歉!”
蘇歲歲算是看明白了。
這老婆子就是來算賬的。
剛才說的話,就是以退為進唄。
“大嬸,這糞漬曬得真講究!”
蘇歲歲臉上帶笑,不慌不忙的說道:“天賜身上的糞比我晾的金銀花還均勻呢。”
王彩荷“噗嗤”笑出聲。
“大嬸兒~”蘇歲歲仔細打量著張天賜,“嬸兒,你教教我唄,怎麼能給身上的屎糊得這麼均勻。”
田大妞臉漲成紫茄子,手指抖著指向蘇歲歲:“你、你編排人!”
“編排?”
“田大嬸兒,你孫子再不管教,以後指不定能惹出什麼事呢!”
“小小年紀就知道撒謊誣賴人!”
“你再問問他,是我推的還是他自己摔的。”
“大家都在這兒看著呢?也敢說謊。”
蘇歲歲眼神沒了平常的溫柔和善,犀利的看著劉天賜。
“哇哇......”
劉天賜捂著臉大哭起來。
“算了,我也懶得和三歲小孩計較。”
“但田大嬸,我得提醒你,有句話叫做三歲看老,你既然到這兒來照顧他,以前在王大花身上學的壞毛病還是應該改改。”
張天賜嚇得往奶奶腿後躲,田大妞慌忙扯下灰布衫角:“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麼撒謊不撒謊的,他才三歲知道啥。”
“小孩子不是免死金牌。”
“田大嬸,我怎麼說也是為國家人民立過功的,你孫子往小了說是在汙蔑我個人,往大了說,是在抹黑軍人。”
田大妞手忙腳亂,布鞋在青石板上搓出刺啦聲:“小孩子不懂事……”
“那你以後就讓他懂事些。”
田大妞拽起張天賜灰溜溜走了。
王婉柔捏著鋼筆的手在信紙上洇開團藍墨。
周小燕剛走,話還在耳邊刺棱。
“蘇歲歲在邊防用草藥治好了黑子,指導員專門給她寫表揚信呢。”
“又治軍犬?”
她筆尖戳破信紙,“狐狸精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窗台上的搪瓷缸映著她扭曲的臉。
去年這會兒,黑板報上還貼著她演出的照片,聽說如今全換成蘇歲歲蹲在草垛治軍犬的圖。
“賤人!”
筆尖重重劃過紙張,墨水滲進桌麵舊報紙。
“當年破四舊沒把她掃乾淨,倒讓她騎到我頭上了?”
“搞個人崇拜!”
她在信紙上重重劃叉。
“部隊是講科學的地方,容不得裝神弄鬼!”
“還有黑板報!”
她突然想起什麼,筆尖戳在紙上沙沙響。
把她草藥治病的事寫成傳播封建糟粕,說白了就是搞偏方,這不就是搞巫醫那套?
“憑什麼蘇歲歲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還能留在部隊!“
“就憑她對象是司寒霆?憑她會認幾棵野草?”
王婉柔繼續奮筆疾書。
“對,就這麼寫!”
她吹了吹未乾的墨跡。
“讓師部好好查查她,一個農村人到處拋頭露麵,指不定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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