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昨天夜市出事了嗎?”有年輕人低聲說,“聽說有人賣假殼子,被當場扣了。”
“真的假的?”“誰敢貼春雷的標?”“這不是找死麼?”
議論聲越來越多,但沒人再覺得這事隻是小打小鬨。有人說春雷開始講規矩了,也有人說,這廠如今要玩“牌子”的東西,跟以前不一樣了。
上午十點,小羅接到三個客戶電話。
其中一個語氣小心:“李老板在嗎?……那個,聽說你們查假貨了,咱以後拿貨是不是要走貼標渠道?”
還有一個更直接:“我們那邊有個倉,之前進過一批沒貼標的春雷殼子……現在還能賣不?”
羅燕拿著電話回頭看向李向東:“你這一貼告示,比派人四處解釋強十倍。客戶自己慌了。”
李向東隻是點了點頭,眼神沒離開那張紅紙。他知道,這張告示不是為了假貨——
是為了讓市場知道,“春雷”這兩個字,背後是有人認的,也有人盯著的。
中午時分,廠區辦公室的傳真機“嗶嗶”響了兩聲,羅燕走過去撕下紙,看了一眼,眉頭一挑:“張哥的信。”
李向東正坐在辦公桌前,剛看完上午庫存報表,伸手接過,展開那張微微泛黃的熱敏紙。
字跡還是一貫的張揚潦草,但這次的語氣,卻比任何一次都沉。
“向東兄,
前段時間的貨,確實不是你們出的。我不瞞你,我貪了點便宜,想著殼子都差不多,客戶又不細看。
可這幾天攤上問的人越來越多:‘這是不是被你們春雷掃過的那批?’我才知道,牌子這個東西,一旦毀了,就真回不去了。
我不敢說認錯,隻希望你還肯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按你廠的規矩辦,隻走貼標貨、封箱貨,帳也照規矩走。”
落款還是“張哥”,下麵還多了一行小字,歪歪扭扭地寫著:“認貨如認人,前言不值錢,後路想求穩。”
李向東看完,沒什麼表情,隻把傳真紙折好,放進抽屜。
王哥推門進來,正要說話,被李向東擺手打斷:“張哥來信了,認了之前貼假標的事。”
王哥挑眉:“他肯低頭了?”
“嗯。”李向東淡淡道,“人是老江湖,也知道這回不是貨的問題,是人心出了問題。”
他頓了頓,對羅燕說:“你給他回封傳真——‘下周來廠’。”
羅燕點點頭,轉身去操作。
傍晚六點,春雷廠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羅燕端著一杯茶水走進來,把一份用圓珠筆寫得密密麻麻的彙總單拍在桌上。
“這是這三天的反饋數據。”她抿了一口茶水,看了李向東一眼,“你看看。”
李向東拿起紙,眼睛掃過:
·本周客戶主動來電:12通
·其中5人明確提出“隻要貼標、封箱的正貨”
·有兩個老客戶提出簽固定供貨書麵協議,注明“拒絕非標替貨”
·一個桂林老攤販私下求貨,願意出高價買“廠裡封口貨”
羅燕合上文件夾:“不是我們貼標貼得好,也不是掃攤掃得狠。是你那句‘春雷不是誰都能貼’——貼進他們心裡了。”
李向東沒吭聲,靠在椅背上,把筆在手裡轉了兩圈。
半晌,他才低聲道:
“打假,不是為了嚇攤販,是為了告訴客戶——我們有人在盯著。”
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工地那邊傳來幾聲木板落地的響動。
羅燕站起身:“市場已經給了你反應,現在,就看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走。”
李向東目光落在那一堆被打上“封條”字樣的貨箱照片上,眼神沒有鬆懈。
他知道,“牌子立起來了”隻是第一步。
真正要走得穩、走得遠,是“這個名字後頭,到底站著什麼樣的人。”
傍晚,李向東拎著兩瓶茅台、兩盒大前門,親自走了一趟鎮上工貿辦。
劉建斌正在辦公室抄寫上級文件,一抬頭見他進來,笑著放下筆:“我就知道你這頓酒喝得不是白的。”
李向東把東西輕輕放在桌邊,說:“不是謝您出麵,是謝您信我、沒嫌我小。”
劉建斌也沒客氣,隻是笑:“你能把這事乾得這麼利索,我臉上也有光——哪天你這廠真成氣候了,彆人也知道鎮上不是沒看對人。”
李向東站起來,頓了頓,說:“這廠剛有點樣,我不想讓它亂。以後要有政策動靜、風頭消息,劉哥還得給我敲敲邊兒。”
劉建斌點點頭:“你隻要是這麼乾事的,我肯定提醒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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