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夢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這個問題："十歲啊..."
鳳昔的背脊繃得筆直，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這種情況。"黎夢托著下巴，"不過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年齡確實不是問題。"
鳳昔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但是..."黎夢話鋒一轉，"年紀大的那一方要更成熟才行。畢竟穀雲還年輕，需要有人引導他，而不是一味遷就他。”
"鳳昔？"黎夢疑惑地看著突然沉默的學生，"你怎麼突然對這個話題這麼感興趣？"
鳳昔猛地回神，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失態："隻是...最近學院裡有些師生戀的案例，我在思考年齡差的問題。"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黎夢點點頭沒再追問。
但鳳昔知道，自己撒了謊。
她不是在想什麼師生案例，她是在想——
如果有一天，她鼓起勇氣告訴穀雲自己的心意...
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鳳校長"，而隻是一個愛著他的女人...
黎夢會怎麼看她？
穀雲會怎麼看她？
談話結束後，鳳昔站在玄關處整理外套。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二樓。穀雲的房門緊閉著，裡麵隱約傳來遊戲音效的聲音。
那樣年輕，那樣鮮活的生命。
而她，已經三十二歲了。
"老師，"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您覺得...我看起來像多大年紀？"
黎夢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麼突然問這個？你看起來頂多二十七八歲啊。"
鳳昔勉強扯了扯嘴角："是嗎..."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多希望黎夢會說"你和穀雲站在一起很般配"，或者說"你們看起來差不多大"。
但現實是，無論她保養得多好，歲月留下的痕跡終究騙不了人。
走出黎夢家的大門，鳳昔在庭院裡駐足。初春的風還帶著涼意，吹亂了她精心打理的發絲。
二樓窗戶的燈光依然亮著，她能看到穀雲的影子偶爾從窗簾上掠過。
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想起輔導時，穀雲認真解題的側臉；想起他偶爾因為答對難題而露出的得意笑容；想起他無意識地把玩筆杆時，修長的手指...
這些細小的瞬間，都被她偷偷珍藏。
鳳昔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夜色中，她的背影挺得筆直，依然是那個優雅成熟的鳳校長。
沒有人知道，她剛才差一點就問出了那句："如果...我愛上穀雲了呢？"
也沒有人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那句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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