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從包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香水瓶，輕輕噴在手腕上——這是今晚她用的那款香水，前調是茉莉，後調是雪鬆。
她閉上眼睛，回憶著舞會上穀雲扶在她腰間的溫度，回憶著他偶爾因為舞步失誤而露出的窘迫表情，回憶著音樂結束時他鬆開她手的瞬間……
——這些細小的瞬間，是她唯一允許自己珍藏的曖昧。
手機突然震動，是學院發來的郵件。鳳昔睜開眼，迅速恢複了平日的冷靜自持。她最後看了一眼穀雲的窗口，發動車子駛入夜色。
後視鏡裡，她的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成年人的愛情，從來都是這樣，表麵波瀾不驚，內裡暗潮洶湧。
——————
午後，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灑落一地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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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羽站在穀雲的教室門口，黑發如瀑垂落，校服領口一絲不苟地折好，指尖輕輕敲了敲門框。
“穀雲。"
她的聲音依然清冷，但比往日多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柔軟。
教室裡瞬間安靜了一瞬。自從瞳羽和穀雲的關係變得疏遠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來找他了。
穀雲抬頭，有些意外："瞳羽？"
瞳羽抿了抿唇，眼神微微偏移："周末有空嗎？我媽媽想請你來家裡吃飯。"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足以讓周圍幾個豎起耳朵的同學聽得一清二楚。
——瞳羽主動邀請穀雲去家裡？
——他們不是疏遠了嗎？
穀雲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以往，如果是瞳羽的邀約，穀雲幾乎不會猶豫。
——"抱歉，我今天有約了。如果真的有急事）
——"好，幾點？"如果沒事）
其他安排都可以推後，瞳羽的事情永遠是第一順位。
但現在，穀雲的思緒卻自然而然地開始權衡——
千辰前天說過，周末早上要他去她家一趟。
琴瑤上周就嚷嚷著要和他一起去新開的書店，但琴晚阿姨最近管她管得嚴，大概率會以"學業為重"為由阻止她出門。
鳳昔姐周末約了母親黎夢喝茶，好像是要談什麼學院合作的事情。穀雲原本打算陪母親一起去，但鳳昔姐說"不用特意陪"。
最後才是瞳羽的邀約。
——下午應該有空。
這個排序如此自然，甚至沒有一絲刻意的痕跡。
穀雲自己都沒意識到，曾經那個永遠被放在第一位的瞳羽，如今已經成了他行程表上的"最後考慮項"。
"周六下午可以嗎？"穀雲抬頭，語氣平靜，"我早上有點事。"
瞳羽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但高傲如瞳羽，絕不會表現出任何失落。她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嗯，下午兩點。"
說完，她轉身離開，背影挺得筆直，仿佛剛才的邀請隻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社交禮儀。
走廊拐角處，瞳羽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指節發白。
——穀雲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
——以前，隻要她開口，他的眼神就會亮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說"好"。
而現在，他甚至需要"考慮"。
瞳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是他有其他事情比較重要。
——一定是這樣。
她不會承認，那個曾經把她視為"特殊存在"的穀雲，如今已經將她放進了"普通朋友"的名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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