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瞳羽跪倒在地，淚水砸在夢裡的地板上。
“重來……讓我重來一次……”
可夢境無情，時間繼續流逝，最終定格在現實——
穀雲牽著緋櫻的手，再也不會回頭看她。
——她不是輸給了緋櫻。
——她是輸給了過去的自己。
——那個傲慢、自以為是、以為一切儘在掌控的——
——愚蠢的瞳羽。
夢境再次扭曲，四周的景象如被撕裂的畫布般破碎重組。
瞳羽站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中，腳下是如鏡麵般冰冷的地麵，映照出她蒼白扭曲的臉。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起。
——是過去的她。
那個穿著高院製服、眼神傲慢的“瞳羽”就站在她麵前，嘴角噙著譏諷的笑，仿佛在看一個可悲的失敗者。
“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過去的瞳羽輕蔑地打量著她，“跪在地上哭？真是丟臉。”
現在的瞳羽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閉嘴……”她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那麼愚蠢——”
“我愚蠢？”過去的幻影冷笑，“是你自己太懦弱！連承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隻會把責任推給‘過去的自己’？”
這句話像尖刀般刺進心臟。瞳羽的理智轟然崩塌。
“都是你的錯！！！”
她尖叫著撲上去，一把將過去的自己按倒在地。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如果不是你故作清高……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地疏遠他……他怎麼會愛上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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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歇斯底裡地怒吼著，淚水混著汗水砸在對方臉上。
然而被扼住喉嚨的幻影卻在笑。
那雙和她一模一樣的眼睛裡，滿是憐憫和嘲弄。
“你抹除不了我的……”幻影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過去早已存在……而你——”
黑暗開始吞噬四周，夢境即將消散。
在最後的瞬間，幻影的嘴唇貼近她耳邊，吐出最惡毒的詛咒：
“你永遠……永遠不會和穀雲在一起。”
“不——！！！”
瞳羽從床上驚坐而起，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她渾身濕透如同從水裡撈出來，喉嚨火辣辣地疼，仿佛真的經曆了一場廝殺。
鏡中的女人雙眼猩紅，脖子上赫然留著幾道自己掐出的淤青。
她突然笑起來，笑聲漸漸變成嗚咽。
——過去的幽靈說得對。
——她殺不死過去。
——也改變不了未來。
——原來即使是夢裡，她也得不到他。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隻是個可笑的旁觀者。
瞳羽蜷縮成一團，將臉埋進膝蓋，無聲地哭泣。
——夢隻是夢。
——隻要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但當她抬頭看向窗外時，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既然無法抹去過去……
那就讓現在的自己——
成為未來最大的變數。
窗外，天剛蒙蒙亮，樹影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她走向浴室，用冷水拍打自己蒼白的臉，然後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今天的瞳羽，也要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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