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櫻？”他微微偏頭，避開了她又一次落下的唇，低聲道，“你怎麼了？”
緋櫻沒有回答，隻是固執地追著他的唇，手指已經滑到了他的襯衫紐扣上，動作急切地解開了第一顆。
“緋櫻。”穀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沉了幾分，“停下。”
她終於僵住了。
那雙總是帶著狡黠笑意的眸子此刻微微發紅，像是蒙了一層水霧。
“為什麼？”她的聲音有些啞，“你不想要我嗎？”
穀雲歎了口氣，輕輕捧住她的臉：“不是不想要，而是——”
“那為什麼拒絕我？”緋櫻打斷他，聲音突然拔高，“是因為桃染嗎？因為她今天跟你告白了，所以你動搖了？”
穀雲眉頭一皺：“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緋櫻猛地從他腿上跳下來，赤著腳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像隻被困住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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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當著全校的麵說要得到你！她那麼優秀，那麼漂亮，家裡還有錢，我拿什麼跟她比？！”
她的聲音越說越抖，最後幾乎帶上了哭腔。
穀雲靜靜地看著她，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回懷裡。
“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緋櫻掙紮了一下，沒掙脫，乾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你根本不懂！我連光明正大牽你的手都做不到！我隻能看著那些女人圍著你轉，看著桃染當眾宣布要攻略你！而我……而我甚至連站出來說‘他是我的’都做不到！”
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砸在穀雲的鎖骨上，滾燙得嚇人。
穀雲沉默了片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聽好了，緋櫻。”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拒絕你，不是因為桃染，也不是因為我不想要你。”
他頓了頓，眼神罕見地認真起來。
“而是因為——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完全負擔你的人生。”
緋櫻愣住了。
“如果我今天順著你的意思做了，然後呢？”
穀雲低聲道，“萬一你真的懷孕了，萬一你因為我的關係被卷進危險裡，萬一……我保護不了你，怎麼辦？”
緋櫻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你說你不在意提前當父母。”穀雲苦笑了一下，“但我在意。”
“我不想讓你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不想讓你因為我的無能而受苦。”
他捧起她的臉，拇指輕輕擦去她的淚水。
“所以，再等等我，好嗎？”
緋櫻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猛地撲進穀雲懷裡，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悶聲道：“……笨蛋。”
穀雲笑了笑，收緊手臂將她牢牢抱住。
“嗯，我是笨蛋。”
“超級大笨蛋！”
“對，超級大笨蛋。”
緋櫻在他懷裡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小聲問：“那……桃染的事，你真的不會動搖？”
穀雲歎了口氣，直接掏出手機，當著她的麵把桃染的聯係方式拉黑了。
“這樣夠了嗎？”
緋櫻瞪大眼睛：“你……！”
“開玩笑的。”穀雲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沒拉黑她，畢竟還要維持表麵關係。但是——”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保證，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要。”
緋櫻終於破涕為笑，但隨即又板起臉：“那要是她繼續糾纏你呢？”
“那就拒絕到她自己放棄為止。”
“要是她永遠不放棄呢？”
“那就讓她等一輩子吧。”穀雲聳聳肩，“反正我的心早就被你這個小騙子偷走了。”
緋櫻哼了一聲，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她縮在穀雲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突然覺得——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
相信這個願意為她克製欲望，為她考慮未來的笨蛋。
窗外，夜色漸深。
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眠，什麼也沒做。
但緋櫻知道——
這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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