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裝給誰看啊？"
"肯定是靠身體上位的……"
冷伶聽見了，但她從不反駁。她甚至覺得他們說得對——自己這副肮臟的身體，確實配不上穀雲。如果不是他的憐憫，她可能早就……
"冷伶。"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伶的手猛地一抖，遮瑕膏在女模特臉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白痕。
"對、對不起！"她慌忙抽出濕巾去擦，卻被穀雲握住了手腕。
"休息一下吧。"他的聲音很平靜，"我來處理。"
女模特是個剛入行的新人，看到穀雲親自過來，眼睛都亮了："穀總！我、我是您的粉絲！"
穀雲禮貌地點頭，接過冷伶手中的遮瑕膏，動作熟練地幫模特修補妝容。
冷伶站在一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好了。"穀雲放下工具，對模特微笑，"去拍攝吧。"
等化妝間隻剩下他們兩人，穀雲才轉向冷伶："昨晚又沒睡好？"
冷伶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嗯。"
穀雲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藥："新的安眠藥，副作用小一些。"
冷伶接過藥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立刻像觸電般縮回。穀雲注意到她的反應，眼神暗了暗，但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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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後有個酒會，"他轉移話題，"你跟我一起出席。"
冷伶猛地抬頭："我？可是……"
"你是我女朋友，"穀雲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這是事實。"
——即使隻剩下四個月。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按照約定，等緋櫻完成複仇，他和冷伶就會和平分手。但在那之前，他依然會履行男友的責任。
冷伶的嘴唇顫抖著，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酒會現場觥籌交錯，冷伶穿著穀雲為她準備的香檳色禮服，像個精致的瓷娃娃般站在他身邊。
她能感覺到四麵八方投來的探究目光，那些視線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穀總，這位是？"一位女企業家笑著問道，眼神卻上下打量著冷伶。
"我女朋友，冷伶。"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冷伶的身體僵住了，她沒想到穀雲會這麼直接地承認。
"哦？"女企業家意味深長地笑了，"聽說冷小姐是您"特彆關照"進公司的？"
話裡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冷伶的臉色瞬間慘白。
"李總，"
穀雲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女朋友是專業化妝師，她的作品上周剛獲得美妝大賞提名。如果您有興趣，我可以讓助理送一份她的作品集給您。"
女企業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啊，原來是這樣……"
穀雲沒再理會她，帶著冷伶走向餐台。
"……為什麼要這樣？"冷伶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們明明……"
"我們什麼？"穀雲遞給她一杯果汁，"在合約期內，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你。"
冷伶接過杯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知道穀雲隻是在履行責任，可這份溫柔卻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陣騷動傳來。穀雲轉頭看去，瞳孔猛地收縮——
桃染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禮服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秘書打扮的纖色。兩人一出現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纖色的視線掃過全場，在看到穀雲和冷伶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冷伶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手中的杯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果汁濺滿了她的裙擺。
"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亂地蹲下去撿玻璃碎片，手指被劃破了也渾然不覺。
"彆撿了，我們回去。"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冷伶肩上，擋開所有好奇的目光，帶著她快步離開。
經過桃染身邊時，兩個女人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纖色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紅唇微啟，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冷伶回頭時正好看見這一幕，瞬間如墜冰窟。
她讀懂了纖色的唇語——
"你以為他會永遠保護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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