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庭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手腕上,那隻玉鐲他認得,正是他們蕭家祖傳下來的鐲子,樣式質地都分毫不差。
“舒城,阮家?”
“對,我爺爺是阮正勳。”
葉蕪所說的爺爺阮正勳這個名字,也與家中長輩偶爾提及的舊事對得上。
信物和關鍵信息都對上了。
然而,蕭熠庭當兵這麼多年,早已將警惕刻入骨髓。
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未婚妻”,帶著阮家信物,千裡迢迢來到環境艱苦的西北,動機絕不單純。
他對阮家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放著好好的阮家大小姐不做,跑到這裡來?
更何況,她方才指認敵特時表現出的那份機敏和鎮定,也絕非普通嬌小姐能擁有。
將她放在身邊,置於自己的視線之下,無疑是最穩妥的選擇。
就在這時,那股淡淡擾人心神的香氣再次若有似無地飄來,看著眼前這張明媚嬌豔的小臉,心底那股被強行壓下的陌生情緒再次蠢蠢欲動。
“你要核對一下嗎?”葉蕪詢問,目光坦然。
蕭熠庭深邃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複雜難辨的光芒。
“不用,信物無誤。”他微微頷首,目光銳利直視著她,“婚約之事,回去再談。”
葉蕪看著他那副公事公辦、冷硬如鐵的模樣,眨了眨眼。
果然夠冷,夠強勢。
不過,這正是她需要的——
一個足夠強大,能提供庇護的身份和靠山。
目前來看,他對自己這個未婚妻身份至少沒有立刻否認,這就足夠了。
這時,王建國押著那個油膩汗衫的男人回來了。
男人一臉灰敗,不停地掙紮著。
孩子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正茫然地抽泣著。
“團長,人帶回來,確實不太對勁。”王建國聲音沉穩,眼神銳利。
“這人懷裡揣著地圖,上麵有咱們這片幾個哨所的位置,還有幾張偽造的介紹信,這小子嘴硬得很。”
葉蕪一聽,也驚訝。
隨即是慶幸,自己的判斷和冒險沒有白費。
蕭熠庭眼神冰冷地掃過那男人,“先將人押上車。”
“好嘞。”
王建國利落地將男人雙手反剪在身後,那油膩的汗衫被扯得更加淩亂。
男人麵如死灰掙紮著,嘴裡不斷喊著冤枉,卻在王建國一個巧勁下疼得齜牙咧嘴,再不敢亂動。
“老實點!”王建國聲音不大,卻帶著警告。
葉蕪看著這一幕,轉頭看向蕭熠庭,發現他正用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審視著自己。
這麼看著她乾嘛?
難道她臉上有花嗎?
王建國押著男人麻利地上了吉普車後座,那孩子哭哭啼啼地站在原地,葉蕪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那孩子……”
“會妥善安置,你有住處嗎?”
葉蕪搖了搖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剛到這兒,然後就給你打電話了。”
“上車吧。”蕭熠庭沒有多餘的話,轉身便想離開。
“等等,我的行李還沒有拿。”
蕭熠庭腳步一頓,見葉蕪小跑過去拿自己的小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