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裴陽麵前,一具嬌小的身影赫然倒地,正是野狐,柳青青。
她的胸膛被一個觸目驚心的槍洞貫穿,邊緣焦黑,血肉翻卷,鮮血如妖冶的花朵,染紅了她淡藍色的素衣,沉重地貼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的雙眼圓睜,瞳孔中殘留著一抹未散的驚愕,卻又透著詭異的平靜。
嘴角勾起一抹寧靜的微笑,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放下了某種沉重的負擔。
一縷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蜿蜒滑落,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頰,為那抹微笑增添了幾分淒美與詭異。
烏黑的長發淩亂散開,如枯萎的水草鋪在地麵,幾縷發絲沾染血跡,更顯淒涼。
殷郊的神念凝滯,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裴陽殺了柳青青?
為什麼?
她為何要死?
無數疑問如刀般刺入他的思緒,他幾乎想立刻飛過去,質問裴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身形騰空,掠出數百米,卻在半空中猛地停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不,裴陽現在需要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調轉方向,回到古樹旁,重新靠著樹乾,目光卻死死鎖定遠方的洞窟方向,眉頭緊鎖。
柳青青的微笑……她在解脫什麼?
時間緩緩流逝,夜色愈發深重。
裴陽的身影終於從洞窟方向踉蹌走出,手裡抱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木盒,表麵布滿古樸的紋路,像是承載了某種沉重的秘密。
他的臉色蒼白如死,眼神空洞,仿佛丟了魂魄,戰術服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殷郊的目光掃過木盒,沒有開口詢問,隻是默默注視著裴陽。
這盒子,是柳青青留下的?
他能感覺到,裴陽的身上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不再是那個八卦碎嘴的家夥,而像是被某種沉重的陰影籠罩,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
裴陽沒有說話,眼神低垂,像是背負著無形的枷鎖。
殷郊也不再追問,這一夜的真相,或許隻有裴陽自己清楚。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沉聲道:“走吧,回去吧。”
兩人沉默地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夜色隱去,蟲鳴低回,唯有裴陽手中木盒的紋路,時而閃爍一絲幽光。
……
頑石旁,銀色短發在冷光下泛著寒芒,青銅麵具遮住半張臉,露出的一隻眼中帶著戲謔與高傲。
懷中的黑貓玩偶空洞地注視著兩人,嘴角的詭異笑容仿佛在嘲笑他們的歸來。
“回來了?”
月先生的聲音清冷如冰,帶著一絲嘲弄。
“野狐呢?”
“死了嗎?”
她的目光掃過裴陽手中的木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裴陽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沉聲道:“柳青青死了。”
“你要的東西在盒子裡。”
殷郊示意裴陽打開木盒,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意,“說吧,貝貝在哪兒?”
裴陽顫抖著打開木盒,盒蓋掀開的一瞬,一道幽光溢出,映照出一張青銅麵具與月先生臉上那張如出一轍,表麵刻滿古老的符文,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月先生的眼神微微一凝,隨即恢複戲謔,輕輕撫摸黑貓玩偶,語氣輕描淡寫:“不錯,是野狐的青銅麵具。”
“看來你們沒讓我失望。”
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