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聽著馬強關於西山礦業的敘述,腦海中迅速與上一世的記憶融合,心中暗自思忖,這是一場潑天的富貴擺在了麵前,總價值超過百億。
他問道:“現在礦上怎麼樣了?”
馬強道:“現在職工代表跟債權方正在談判。
但從法律上來講,職工沒有半點優勢。
債權方就是秦氏集團。
他們請了強大的律師團,把證據做得非常完備,曠工們完全是無理取鬨。
要是再僵持不下,我們隻能把帶頭鬨事的曠工代表給拘留了。”
陳小凡說道:“曠工們雖然請不起律師,無法講道理。
但他們很可憐,又一無所有。
你們要是抓人,恐怕會鬨出大事出來。”
“那也沒辦法,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
馬強道:“人家秦氏集團的律師團,帶著所有法院判決文書、財產保全書,甚至還有公證處的公證書。
手續這麼完備,我們警察也隻能依法辦事。
曠工們再可憐也沒用。
算了,不跟你說了,又鬨起來了。
等閒下來再一起吃飯吧。”
說完不待陳小凡回複,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陳小凡看著手機,默默地歎了口氣,心裡多少有些意難平。
西山礦業公司是通元縣屬的國營企業,主要依托於西山煤礦成立。
西山煤礦從剛建國初期就開始開采,久而久之,礦場周邊蓋起了宿舍樓、學校、醫院、浴室、商場、影院等各項民用設施。
礦周邊幾乎形成一個自循環的小城鎮,居住人口多達數萬人。
但隨著進入九十年代,該煤礦的資源逐漸枯竭。
采出的煤品質越來越差,價錢也逐漸走低。
而另一方麵,經過這麼多年的運轉,礦業公司的機構越來越臃腫,負擔越來越重。
終於,企業到了入不敷出的狀態,長達一年不發工資。
醫院倒閉,工人們無法看病。
學校關門,職工子女無法上學。
雪上加霜的是,礦上之前因為缺乏流動資金,將礦山設備為抵押,跟秦氏集團借了一大筆錢。
後來這筆錢也還不上,秦氏集團申請執行礦山設備抵債。
這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曠工和家屬們總爆發了,開始集體鬨事。
若故事發展到這裡,跟全國無數枯竭的礦場一樣,將是一個普通而悲傷的故事。
但陳小凡知道,西山礦業的精彩剛剛開始。
後來有一個港島老板來到這裡,幾乎以白送的價格,將西山礦業給買了下來。
然後,那人耗費百萬巨資,邀請專業勘探隊過來,在礦場原址上打了一鑽。
結果那一鑽下去,穿過枯竭的煤層下深幾十米,發現了品質出眾,價格昂貴的焦煤。
如此一來,西山礦業的身價立即翻了成千上萬倍,資產達到數百億。
隻可惜,這些跟通元縣都毫無關係了。
那無數下崗職工,還有在礦上工作一輩子的老礦工們,隻能領著微薄的低保,勉強度日。
他們也許會埋怨當時礦上的領導,為什麼不自己請人打一鑽,勘探一下?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賭礦比賭石更要刺激。
隻因打鑽的成本相當昂貴,一般都超過百萬元。
要是一鑽下去,勘探不到優質礦,這百萬元就相當於打水漂了。
沒有哪個礦場領導,敢承擔這個責任。
可現在對陳小凡來說,他無需承擔百萬勘測費的風險,就知道西山枯竭的煤層下麵,還躺著一座價值百億的金山。
這一世,絕不能再便宜了港島人。
實在不行,就攛掇秦氏集團把西山礦業給接下來。
畢竟陳小凡有替秦偉業找回兒子的恩情。
秦偉業一家人對他非常尊敬。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