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平原的深秋帶著肅殺之氣,嬴傒站在玻璃工坊的了望塔上,俯瞰著如火如荼的戰時改造。曾經燒製琉璃瓦當的窯爐此刻吞吐著黑煙,二十座高爐同時運轉,火星濺在工坊外牆的玻璃護板上,宛如落雨打在湖麵,碎成點點金芒。
"公子,燃燒彈的玻璃瓶已燒製十萬個,"陳武的聲音透過玻璃聯絡器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硬,"但桐油存量隻夠填裝三萬發。"
嬴傒轉動腰間的玻璃羅盤,指針指向工坊北側的油罐區:"讓張良商社用三倍價格收購民間油脂,再通知太學,用皂角籽榨油應急。"他轉身時,鬥篷上的玻璃鱗片發出細碎輕響,那是用改良後的玻璃纖維編織的戰甲,比尋常皮甲輕三成,卻能抵擋弩箭。
工坊內,工匠們身著統一的黑色短打,袖口繡著蒙氏雷紋,正在流水線上組裝燃燒彈。死士"赤練"手持玻璃鑷子,將磷粉顆粒裝入瓶中,每完成十個瓶子,就會用熒光筆在木架上畫一道豎線——這是嬴傒發明的"計件製",效率比傳統作坊高兩倍。
"都聽著!"張良躍上高台,折扇展開,露出內側的《火器組裝圖》,"每個燃燒彈必須在瓶口纏三圈麻線,浸過鬆脂的麻線遇火即燃,這是公子用了三十次試驗才定下的標準!"他甩扇指向遠處的試爆區,幾個死士正在演示:玻璃瓶砸中目標後,磷粉遇空氣爆燃,騰起的藍色火焰瞬間吞沒稻草人。
工匠中有人發出驚呼,張良趁機道:"看見沒?這火能燒穿青銅盾,能讓匈奴的皮帳變成火葬場!你們手裡的不是瓶子,是大秦的未來!"人群中響起低低的應和,工匠們的眼神從最初的驚恐轉為灼熱。
嬴傒走下了望塔,經過原料區時,一名工匠突然跪倒:"公子,小的懂冶鐵!能不能讓小的去兵工廠?"
嬴傒扶起他,看見對方掌心的老繭和臂間的燒傷疤痕:"你叫什麼?"
"回公子,小的姓墨,人稱墨三。"工匠掀起衣袖,露出裡麵的玻璃護腕,"小的能打造精鐵箭頭,比尋常箭頭輕一半,準頭卻能加三成!"
"好!"嬴傒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今天起,你帶二十個人去火器營,專門改良箭頭。記住,用玻璃纖維加固箭杆,尾部要刻上雷紋——這是咱們的標記,讓敵人見了就膽寒。"
墨三眼中泛起淚光,叩首後起身,帶著同伴們小跑向兵器區。嬴傒看著他們的背影,想起太學格物課上的話:"科技最強大的力量,不是少數人的智慧,而是多數人的信仰。"
申時三刻,工坊的銅鐘突然轟鳴。所有工匠放下工具,麵向鹹陽方向列隊。嬴傒手持玻璃劍,劍尖挑起一麵蒙氏雷紋旗,旗麵用燃燒彈的碎玻璃拚成狼頭圖案——那是匈奴的圖騰,此刻卻被踩在腳下。
"今日起,工坊就是戰場!"嬴傒的聲音通過玻璃擴音器傳遍每個角落,"你們手中的玻璃瓶,將砸碎趙高的狗頭,燒穿匈奴的王庭!"他揮劍斬斷一根碗口粗的木柱,斷口處還在冒煙,"凡是完成千件成品的工匠,戰後一律免除徭役,子孫入太學優先!"
人群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萬歲",墨三舉起手中的玻璃箭頭,吼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天鏡所指,所向披靡!"
夜幕降臨時,工坊的窯爐依然亮如白晝。嬴傒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台前,看著陳武送來的戰報:"閻樂餘黨在函穀關滋事,被天鏡騎用燃燒彈擊潰。"他點頭,在地圖上的函穀關位置畫了個紅圈,旁邊注上"玻璃堡壘"四字。
"公子,"胡姬的密信通過信鴿送達,字跡在熒光燈下顯形,"胡亥已準你調用全國工匠,鹹陽宮的玻璃工坊也歸你節製。"嬴傒輕笑,將信紙投入火盆,火焰騰起的瞬間,他看見窗外的星空,二十八宿的位置上,隱約有玻璃反光在閃爍——那是死士們在傳遞暗號,一切就緒。
子時初刻,工坊的西門突然打開,三十輛馬車魚貫而入,車廂裡裝滿了從各地運來的硝石和硫磺。張良掀開篷布,露出裡麵用油紙包裹的玻璃罐:"公子,這是巴蜀送來的猛火油,比桐油燃得更旺,遇水不滅!"
嬴傒取出一個小玻璃瓶,用滴管吸入猛火油,滴在鐵板上。陳武劃著火折,藍色火焰瞬間竄起,鐵板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孔洞。"好!"嬴傒蓋上瓶蓋,"明天開始,所有燃燒彈都改用猛火油,再給每個死士配備兩罐,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火攻。"
工坊的角落裡,墨三正在試驗新的箭頭。他將玻璃纖維與精鐵熔合,鍛打出的箭頭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比之前的設計輕了三錢,卻能在三十步外穿透三層牛皮。他摸了摸箭頭尾部的雷紋,輕聲說:"公子說得對,咱們的箭頭,就是要讓敵人見了就怕。"
這一夜,關中玻璃工坊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平原,窯爐的熱氣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嬴傒站在工坊門口,看著工匠們忙碌的身影,想起現代實驗室裡的場景——那時他追求的是科學真理,而現在,他正在用科學鑄造一個帝國的未來。
當第一縷晨光染紅天際時,十萬枚燃燒彈已整齊堆放在工坊外的空地上,每個瓶子上都貼著標簽:"天鏡出品,必屬精品"。嬴傒知道,這些瓶子將成為趙高的噩夢,成為大秦鐵騎的先鋒,而他,將帶著這些由科技和熱血鑄成的武器,走向最終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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