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故地的晨霧裹著鐵鏽味彌漫開來,嬴傒的玻璃馬車碾過會稽山的青石板道時,車轅鑲嵌的鏡堡碎玻璃在霧中折射出青藍的光。他掀開熊皮簾幕,看見張良正蹲在一處斷崖下,手中的玻璃探針插入土層,探針末端的熒光粉在濕土中劃出幽綠的弧線。
"公子,"張良抬起頭,錦袍袖口沾著暗褐色的泥土,"根據《越絕書》記載,這處"劍池"下方應有春秋古塚,"他指向探針顯示的熒光反應,"土中銅含量異常,怕是藏著鑄劍秘器。"
嬴傒踏下車,玻璃靴底碾碎苔蘚,發出輕微的聲響。他接過探針,看著熒光粉在土層中勾勒出劍形輪廓,想起穿越前在考古紀錄片中見過的越王勾踐劍,喉頭泛起一絲苦澀。沒有金屬探測器,隻能靠玻璃探針的化學反應定位,幸好太學工造科改良的熒光粉能與銅離子產生顯色反應。"讓死士小心挖掘,"他用指甲刮掉探針上的泥土,"若真是歐冶子劍譜,定要完整取出。"
辰時三刻,古塚入口被打開。嬴傒站在墓道前,看著李明博士用玻璃鑷子取出第一片青銅劍鞘殘片,殘片上的蟠螭紋在熒光燈下清晰可見,紋路間還嵌著未腐壞的絲帛。"公子,"李明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絲帛上有丹砂字跡,像是...鑄劍火候圖譜。"
墓室內的景象讓嬴傒呼吸一滯——六柄青銅劍並列於槨室,劍身雖布滿銅綠,卻在玻璃火把的照耀下泛著冷光。其中一柄劍的格部刻著"工布"二字,正是《越絕書》中記載的歐冶子名劍。他伸手撫摸劍身,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與玻璃火把的熱光交織,忽然想起現代冶金實驗室裡的合金圖譜。"把劍譜拓印下來,"他對張良說,"尤其是關於"金錫配比"的部分。"
胡亥的密信在此時抵達,絹帛上用玻璃筆寫著"皇叔速歸,後宮缺琉璃劍飾"。嬴傒將密信揉成一團塞進靴筒,聽見槨室深處傳來金屬碰撞聲——一名死士不慎碰倒劍架,青銅劍落地時竟發出清脆的嗡鳴,與尋常青銅的鈍響截然不同。
"這劍...材質不對。"嬴傒拾起劍身,對著玻璃火把細看,劍脊處隱約可見分層結構,"像是青銅與鐵的複合鍛造。"想起大學材料課上的金屬複合技術,他吩咐李明:"取微量樣本回太學化驗,看看是否含鎳。"
正午時分,劍譜拓印完成。嬴傒看著絲帛上的丹砂字跡,"金與錫當如陰陽相濟,沸如爛銅,青與白相次..."他突然領悟,這是古代的淬火溫度控製法,"告訴工造科,"他用玻璃筆在拓本上圈注,"按圖譜比例熔銅,加入玻璃纖維增強韌性。"
張良捧著一卷竹簡跑來,竹片邊緣用玻璃粉拓著劍紋:"公子,舊貴族放出話來,說"掘古人塚必遭天譴",還派死士在商道上埋伏。"他指向遠處的密林,"剛截獲的密信說,他們要搶這劍譜去獻給匈奴。"
"意料之中。"嬴傒將劍譜放入玻璃密封匣,想起穿越前看過的武俠電影,"讓陳武帶天鏡騎護送,"他撫摸著劍柄上的玻璃纖維纏繩,"改良版的"天鏡劍"該試試鋒芒了。"
黃昏時分,商道伏擊戰爆發。嬴傒站在山崗上,看著舊貴族的私兵從林中衝出,他們手持的青銅劍在夕陽下閃著鏽光,與天鏡騎腰間的玻璃纖維劍形成鮮明對比。陳武拔出佩劍,劍身劃過空氣時發出銳利的嘯聲,一劍劈斷碗口粗的樹乾,斷麵光滑如鏡。
"殺!"舊貴族首領吼道,策馬衝來。陳武迎上,雙劍相交的瞬間,舊劍的劍刃竟被削掉三寸。"不可能!"首領驚退,看著自己的青銅劍如豆腐般碎裂,"你的劍...是鐵做的?"
"非鐵非銅,"陳武橫劍而立,玻璃纖維劍身在暮色中泛著幽藍,"此乃天鏡劍,取吳越精魂,鑄大秦新鋒。"他手腕翻轉,劍鞘上鑲嵌的微型玻璃鏡反射陽光,刺得敵軍睜不開眼。
嬴傒站在山崗,掌心的琉璃珠突然發燙。他想起實驗室裡測試複合材料的場景,如今這些技術卻化作殺人利器。"秦歌,"他在心中低語,"你在材料工程課上畫金相圖時,可曾想過,兩千年前的一把劍,能斬斷千年的陳腐?"
三日後,改良版天鏡劍正式量產。嬴傒站在天工監的兵器坊前,看著工匠們將玻璃纖維嵌入劍身,劍鞘用多層玻璃壓製,輕便卻能抵擋強弩。胡亥親自來取劍,卻在拔劍時差點脫手:"呀!比朕的金錯劍輕一半!"
"陛下請看,"嬴傒取過一劍,削向旁邊的青銅鼎,鼎耳應聲而落,劍刃卻毫無損傷,"此劍融合吳越鑄劍術與玻璃纖維,"他指向劍柄處的蒙氏雷紋,"可斬金斷玉,且不易生鏽。"
暮色中的兵器坊,嬴傒獨自擦拭劍身。玻璃纖維的紋理在燭光下若隱若現,讓他想起穿越初至時連一把匕首都難以獲得,如今卻能鍛造改變戰場規則的神兵。張良捧著商道密信進來,信紙上用熒光粉畫著燃燒的劍爐:"公子,寡婦清商社說,西域諸國願以良馬換天鏡劍的鍛造術。"
嬴傒點頭,目光投向西方。那裡,更多的未知等待探索。而那些在商道上發現的青銅劍譜與玻璃纖維的結合,終將如天鏡之光,照亮大秦在軍事科技之路上的每一步前行,讓這個因他而改變的帝國,在曆史與未來的劍鋒上,劈開一條通往盛世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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