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甲攤位的主人是個頭發花白、昏昏欲睡的老者,攤上零零散散地擺著些古舊的玩意兒,大多是些殘破的玉佩、生鏽的銅器、看不出年代的獸骨碎片,沒什麼靈氣波動,更像是在凡人集市淘來的舊貨。
這塊暗沉的龜甲就混雜在其中,毫不起眼。若非王林神識敏銳,又在無意中掃過時,捕捉到其上一閃而逝的、極其微弱的奇異波動,恐怕也會將其忽略。
他心中一動,緩步走了過去,目光看似隨意地在攤位上掃視,最後落在那塊龜甲上,指了指問道:“老丈,這東西怎麼賣?”
老者抬起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龜甲,又看了看王林,懶洋洋地說道:“看著給吧,十塊下品靈石,拿走。”語氣隨意,顯然沒把這龜甲當回事。
十塊下品靈石,對於修士來說幾乎是微不足道。王林沒有還價,乾脆地摸出十塊靈石遞過去,然後拿起那塊龜甲。
龜甲入手微涼,質地堅硬,表麵布滿了細密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紋路,看似雜亂無章,但仔細看去,又隱隱覺得其中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韻律。王林嘗試著用神識再次探查,那股奇異的波動卻消失了,仿佛剛才隻是錯覺。
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這龜甲絕非凡品,隻是可能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激發,或者其價值並非體現在靈氣上。他不動聲色地將龜甲收入儲物袋,又隨意掃了一眼攤位上的其他東西,確認再無值得注意之物後,便轉身混入人流,離開了坊市。
一路小心謹慎,確認無人跟蹤後,王林回到了偏僻的小院。
任婉兒正在專心煉製傀儡,補充戰鬥中的消耗。
王林將買來的材料、獸血交給她。
隨後,他拿出了那塊暗沉的龜甲,遞給任婉兒:“你看看這個。”
任婉兒好奇地接過龜甲,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又用神識探查了一番,最後有些疑惑地搖搖頭:“這好像就是一塊普通的、年代久遠些的龜甲?沒什麼特彆的靈氣波動啊。”
“我買下它的時候,感覺到一絲很微弱的奇異波動,但現在消失了。”王林解釋道,“或許有什麼特殊之處我們還沒發現。先收起來吧,以後再慢慢研究。”
他將龜甲收回,心中卻並未完全放下。他隱隱覺得,這龜甲上的紋路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在某個極其古老的典籍插圖中見過類似的圖案,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王林再次進入靜室修煉,他盤膝坐下,先是運轉功法。
之前斬殺黑風五煞時,尤其施展《血月飛刀術》時,讓他的識海也受到了一些震蕩。雖然當時憑借堅韌的意誌扛了過去,但事後也需要好好溫養一番。
他引導著靈力,如同涓涓細流,滋養著識海的每一寸角落。識海中央,那神秘的光點依舊懸浮著,散發著微弱而穩定的光芒,仿佛亙古不變。
就在王林心神完全沉浸在識海的溫養中時,他忽然心中一動,嘗試著將一絲神識探向那塊剛剛收入儲物袋、此刻就放在身旁的古舊龜甲。
當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觸碰到龜甲的瞬間,異變陡生!
原本平靜的識海突然掀起了波瀾!懸浮在識海中央的神秘光點猛地一顫,竟射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幾乎透明的光線,瞬間穿透了儲物袋的阻隔,直接連接到了那塊古舊龜甲之上!
與此同時,龜甲表麵那些細密複雜的紋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驟然亮起極其黯淡的、古樸的微光!這些微光沿著紋路流轉,勾勒出一個玄奧無比的圖案輪廓。
更讓王林震驚的是,隨著龜甲上微光的亮起,一股龐大而古老的信息洪流,順著那道神秘光點射出的無形光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悍然衝入了他的識海!
“嗡——!”
王林隻覺得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無數紛亂、破碎、古奧的畫麵和字符碎片,強行擠入他的腦海。那是一種極其晦澀難懂的語言,一些模糊不清的星圖,還有一些仿佛是祭祀、占卜的古老儀式片段……
這股信息洪流太過龐大和駁雜,以王林目前的修為和神識強度,根本無法承受!他的識海劇烈震蕩起來,仿佛隨時可能崩潰!
“不好!”王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想要切斷與龜甲的聯係,卻發現那道由神秘光點發出的光線根本不受他的控製!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這龐大的信息流衝垮識海,意識陷入昏迷的邊緣時,識海中央的神秘光點再次異動!
它猛地旋轉起來,散發出比之前強烈數倍的光芒,形成一個微小的漩渦,開始瘋狂地吸收、過濾、整理那股衝入識海的信息洪流!
那些狂暴、雜亂的信息碎片,在被光點吸入後,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進行著篩選和淨化,一些對王林目前而言太過深奧或無用的信息被直接湮滅,而另一些相對基礎、能夠被理解的部分,則被緩緩地“吐”了出來,化作柔和的光點,融入王林的記憶深處。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但王林緊守心神,咬牙堅持。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識海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洗禮和淬煉!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幾個時辰,那股龐大的信息洪流終於停止了湧入。連接龜甲的光線緩緩消散,識海中央的神秘光點也恢複了平靜,隻是光芒似乎比之前凝實了一絲。
而那塊古舊龜甲,表麵的微光也徹底黯淡下去,重新變回了那副毫不起眼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王林全身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全是汗水,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卻充滿了震撼和一絲明悟。
他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剛才那場識海風暴雖然凶險無比,但他也因禍得福!神識竟然擴張了不少。
神秘光點過濾後的信息雖然依舊龐雜,但已經能夠被他勉強理解一部分。他從中捕捉到了幾個關鍵的、用上古文字書寫的詞語:
“天衍……”“……殘章……”“……星軌……”“……避劫……”
這塊龜甲,竟然是一部名為《天衍策》的上古奇術的殘章載體!而這部《天衍策》,似乎是一種與推演天機、測算星軌、趨吉避凶有關的秘法!
可惜這部功法是殘篇,即使修成秘法,每次占卜都要消耗壽命,根本不適合自己,這部功法也達到玄階下品,級彆不低了,要是完整,一定會達到玄階上品,留著吧也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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