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河灣村。
一輛破舊的軍綠色吉普車,卷起一路煙塵,在村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麵容黝黑,穿著一身的確良乾部服的男人跳了下來。
他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國字臉,濃眉大眼,眼神卻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戾氣。
正是河灣村民兵隊長,劉二狗的親哥哥——劉大奎。
他剛從縣裡開完民兵整訓會議回來,一下車就直奔自家院子。
“哥!你可算回來了!”
一瘸一拐的劉二狗早就等在門口,一看到劉大奎,就像見了救星一樣,哭喪著臉就撲了上去。
“你這腿怎麼回事?”
劉大奎看著弟弟打著石膏的腿,眉頭緊皺。
“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劉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訴,“我這條腿,是被李家那個傻子,李鐵柱給打斷的!”
接著,他便添油加醋地將李鐵柱如何“行凶”,如何“囂張跋扈”,以及自己如何“忍辱負重”的“遭遇”說了一遍。
“……哥,你看上的那個滬上來的女知青蘇曉梅,那李鐵柱也跟她勾勾搭搭的!”
“我就是看不過去,想替你教訓教訓那小子,結果……結果就被他打成這樣了!”
劉二狗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李鐵柱?那個傻子?”
劉大奎眼神一寒,身上散發出一股暴戾的氣息。
蘇曉梅的倩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個城裡來的女娃,細皮嫩肉,說話溫聲細語,他早就惦記上了。
本想著等這次開會回來,就找個機會把她弄到手。
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傻子給攪了局,還把自己弟弟打成了殘廢!
“反了天了!”
劉大奎怒哼一聲,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土牆上,震得泥土簌簌直掉:
“一個傻子也敢在我劉大奎頭上動土!老子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哥,那李鐵柱現在可不傻了,邪乎得很,力氣也大得嚇人!”劉二狗提醒道。
“不傻了?哼!就算他不傻,在我眼裡也照樣是個廢物!”
劉大奎不屑地說道,“老子在山裡殺過特務,還怕他一個毛頭小子?”
“那李鐵柱現在人在哪兒?”
劉大奎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不可耐的凶狠。
“哥,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背著東西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劉二狗連忙回答。
“去縣城了?”
劉大奎摸了摸下巴,三角眼裡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哼,算他跑得快!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轉頭對劉二狗說道:“既然正主不在,那咱們就先去會會那個滬上來的女知青!!”
劉二狗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哥英明!就該先給那小娘們一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知道咱們劉家的厲害!”
說著,劉大奎便帶著劉二狗,又叫上了幾個平日裡跟他混的村乾部和民兵,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朝著知青點走去。
此時的知青點,因為剛吃過午飯,顯得有些懶散。
有的知青在院子裡洗衣服,有的在屋裡看書,還有的聚在一起閒聊。
蘇曉梅正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本俄語小說,但心思卻有些不寧。
她總覺得今天眼皮跳得厲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砰!”
院門被人一腳粗暴地踹開,劉大奎帶著一群人,像一群闖進羊圈的惡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院子裡的知青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計,不知所措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劉……劉隊長,您這是……”
一個膽子稍大些的男知青上前,有些結巴地問道。
劉大奎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在院子裡的知青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窗邊那抹清麗的身影上。
蘇曉梅穿著一件樸素的碎花襯衫,頭發簡單地紮在腦後,素麵朝天,卻依舊難掩其清麗脫俗的氣質。
她感受到劉大奎那毫不掩飾的侵略性目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往人群裡縮了縮。
“我來檢查你們的工作紀律!”
劉大奎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看看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知識青年,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成果怎麼樣!”
他背著手,在院子裡踱了幾個來回,目光所到之處,知青們都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看看你們一個個!懶懶散散,無所事事!哪有一點接受再教育的樣子?”
劉大奎指著一個正在晾衣服的女知青,厲聲嗬斥道,“現在是農忙時節,地裡的活兒都乾完了嗎?還有心思在這兒打扮!”
他又指向一個正在看書的男知青:
“還有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這些沒用的閒書!”
“領袖教導我們,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們不下地乾活,怎麼能體會到勞動的光榮?”
劉大奎一番訓斥,說得知青們一個個麵紅耳赤,卻又不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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