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
一道聲音從殿內沉沉響起。
裴景珩立馬起身,和潛伏於禦林軍中的暗衛打了個手勢,然後緩緩進入金鑾殿。
蕭聿琛端坐在龍椅上,身側,並沒有付玉。
付玉向來和他寸步不離,今天,為何沒有出現?
裴景珩來不及訝異,剛行完禮,就被禦前侍衛按住手臂,強行跪在大殿前。
“陛下!”
“裴將軍是不是覺得朕,從始至終都沒有看穿你?”
裴景珩目光一怔。
“微臣惶恐,不知做錯了什麼,惹惱陛下!”
“不知做錯了什麼……”
蕭聿琛冷笑著咂摸這幾個字。
坤寧宮的任何事都會傳入蕭聿琛的耳邊。
雖沒有係統傍身,但手眼通天的皇帝,想要查出一盒小小的糕點出自誰手,再容易不過。
“彆以為朕不知道,你三番兩次試圖引起皇後的注意。”
“朕的女人,豈是你敢肖想的!”
裴景珩額頭的汗涔涔落下,但他的神情並沒有太大起伏。
他抱著一絲僥幸,蕭聿琛隻是以為他愛慕付玉,並沒有發現其他端倪。
“微臣怎敢對皇後娘娘有非分之想?微臣隻是……”
“隻是想通過皇後,謀害朕。”
蕭聿琛漫不經心的補充道。
裴景珩驚恐的瞪大眼睛,“微臣……微臣絕對沒有……”
話音未落,一顆人頭滾到他的腳邊。
是他安插在禦林軍的眼線。
猩紅的眼死死盯著裴景珩。
蕭聿琛意味深長的單手支頤,像是在看一隻困獸在做最後無謂的掙紮。
裴景珩自嘲的嗤笑一聲,異常平靜的道:“陛下昏庸無道,濫殺無辜,多疑殘忍,殺人不眨眼。”
“黎朝有您這樣的皇帝,隻會變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人間煉獄。”
“微臣是為了天下,為了黎朝百姓能安居樂業,不得已……”
“嗬。”
蕭聿琛諷刺的皺了下眉,“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欲?”
他揮了下手,西域使臣立馬拿出賬本,扔到裴景珩的身前。
“裴將軍,你一直中飽私囊,謊報軍情,貪下軍餉,還與二王子定下條約,若有想要謀逆的西域百姓,你們便會給其冠以奸細的名頭,秘密處決。”
“作為回報,二王子會帶軍時不時騷擾邊關,和你打一場假仗,欺上瞞下,我可有說錯?”
“賬本上,就是你和二王子每一筆交易細節。”
西域使臣朝蕭聿琛躬身道:“西域所有城邦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都是你們這幫亂臣賊子,混淆視聽。”
裴景珩掙紮的想要起身,隻見程陵拔出劍,抵在他的後脖頸,抬腿將他踩在地上。
“裴景珩,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我隻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裴景珩猙獰的抬眸,眸底隻剩下失去理智的憤怒。
“你的東西?”
蕭聿琛矜貴的麵龐浮起嘲諷的笑意。
“你莫不是,真的聽信了謠言?”
蕭聿琛負手起身,慢悠悠道:“母後,太後娘娘,您就彆躲在後麵了,快看看可憐的裴將軍,都被你騙成什麼樣子了?”
於太後在兩位侍衛的‘挾持’下,走了出來。
為了製衡蕭聿琛,於太後放出風聲,說先皇當年微服私訪,和民間女子生下一名皇子。
而蕭聿琛繼位後,經常毫無事由的遍曆民間,似是在尋找那位可能威脅他皇位的私生子。
兩人都在用這莫須有的孩子來試探彼此,騙沒騙到彼此另說,倒是騙到了從小被裴家領養的裴景珩。
裴老爺無法生育,一日下朝時在皇城根下,撿到個男嬰。
視如己出的養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