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裹著紫藤花香掠過青石巷,花瓣拂過百裡承嶽肩甲時,鱗紋間的熒光苔蘚輕輕震顫,將他護心鏡上的九尾印映得忽明忽暗。街邊酒旗上的燭龍紋被風扯得獵獵作響,龍首方向恰好指向溪流對岸的酒館,那裡飄來的麥芽酒香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核爆焦味——那是三百年前輻射殘留的氣息,隻有共生體才能察覺。
蘇妄言的赤銅色裙擺拂過溪畔垂柳,腕間醒龍紋與水中遊魚的熒光鱗片產生共振,魚群突然擺尾,在水麵拚出“危”字的狐族咒文。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笛裂痕,那裡的共生圖騰正隨著心跳明滅,忽然聽見白檀的尾尖卷起銀鈴的脆響:“阿言你看!這鈴鐺的鱗粉是霧隱山雪狐的尾尖磨的呢!”
首飾攤後的老婦戴著靛藍鬥笠,指尖在櫃台邊緣劃出半枚九尾狐印,與白檀額間的守界印遙相呼應:“小娘子若戴上,地火精魄會順著鈴聲來找你。”她的聲音像浸透了地火河的砂礫,“就像三百年前,聖女的骨笛招來燭龍。”
話音未落,街角酒館傳來木椅翻倒的巨響,混著火焰灼燒空氣的“滋滋”聲。百裡承嶽的龍劍在腰間輕顫,醒龍紋如活物般爬上小臂,護心鏡中央的九尾印泛起赤紅——那是核爆能量特有的警示。他與蘇妄言對視,後者的冰火雙瞳已泛起微光,左眼冰藍如霧隱山巔的積雪,右眼赤銅似地核裂隙的流火。
酒館的木門被氣浪撞開,腐木氣息中混著鐵鏽味與核爆後的硫磺味。白檀搶先擠過人群,月白廣袖掃過酒客們驚恐的臉龐,鼻尖突然捕捉到三種截然不同的能量:赤紅火元素中帶著冰原狼的凜冽,土黃色光暈裡藏著狐族尾尖的熒光,還有靛藍風刃裹挾著聖蠱殿蛇紋的寒涼。大廳中央的圓木桌上,三團能量正在角力,赤紅火焰與靛藍風刃絞纏成核爆時的蘑菇雲形狀,下方的土黃色光暈托著燃燒的木片,木片表麵竟浮現出三百年前燭龍裂身的圖案。
“看好了!”操控火焰的男子甩動赤紅長發,掌心的火苗驟然化作嘯天犬形態,犬齒間噴出的火星落在桌麵,燒出冰原狼首的輪廓,狼眼處鑲嵌著核爆殘留的輻射晶簇,“老子這手‘核爆餘燼’,當年在霧隱山能融穿玄鐵劍!”他的衣領半敞,露出鎖骨下方的燭龍鱗紋身,鱗片間隙滲著熒光血珠,正是三族精魄融合的征兆。
對麵的灰衣女子冷哼一聲,雙掌按在青石板上,指甲縫裡滲出的熒光血珠滲入地麵,十二道石刺破土而出,表麵凝結著七彩晶簇,每道石刺頂端都刻著殘缺的九尾狐印:“風岩鎮的地脈早被你們火異能者燒穿了!”她指尖劃過石刺,晶簇突然爆發出地火熒光,在天花板投出狐族長老斷尾的陰影,“嘗嘗我的‘裂地晶刺’!”
第三人始終閉著眼睛,周身環繞的風刃卻在此時加速旋轉,將懸浮的木片切成細雪般的熒光。他的袖口繡著聖蠱殿蛇紋與龍國醒龍紋交織的圖案,每道風刃邊緣都泛著冰原星輝:“夠了,阿岩。”他的聲音像冰川融水撞擊岩穴,“核爆能量不是你們打架的籌碼。”話音未落,風刃突然轉向,精準地將赤紅火犬與土黃晶刺切成均等的漩渦,“異能者不該成為地脈新的傷口。”
百裡承嶽的護心鏡劇烈發燙,鏡麵上的九尾印與火焰男掌心的核爆餘燼產生共振,他這才看清三人服飾上的褪色圖騰:火焰男的衣領藏著半枚真正的燭龍鱗,邊緣還帶著核爆時的熔痕;灰衣女的發飾是九尾狐骨磨成的菱形,骨麵上刻著十七道狐族咒文;而控風者的袖口,聖蠱殿蛇紋正順著醒龍紋遊走,如同三百年前未完成的共生儀式。
“他們的能量源,”蘇妄言湊近他耳邊,骨笛裂痕處滲出的赤銅血珠與灰衣女的晶簇共鳴,“是核爆時三族精魄的碎片融合體。”她的冰火雙瞳映出控風者指尖的熒光,那是地火與冰原在核爆中強行融合的痕跡,“就像我們的共生體,但更破碎,更危險。”
白檀突然變回狐形,蹦上酒桌,尾尖卷起一片燃燒的木片,琥珀色雙眸映著火焰男掌心的赤紅火球:“喂喂,你們的火焰能烤地火蜜果嗎?”它甩動尾巴,將火星掃成九尾天狐的形狀,“比霧隱山的狐火熱三倍呢,烤出來的蜜果肯定會冒熒光!”
酒客們的驚呼聲中,火焰男的火犬突然僵住,赤銅色瞳孔倒映著白檀額間的狐族守界印:“你是……霧隱山的守界使?”他猛地甩滅火球,露出手腕內側的十七道灼痕,每道灼痕都對應著狐族長老的命魂之核,“我們找了你三百年——從記事起,灼痕就指著霧隱山的方向。”
灰衣女的石刺驟然崩塌,晶簇碎成熒光落在白檀毛上,她扯開衣領,胸口赫然印著與白檀相同的九尾殘印,隻是少了三尾:“彆裝傻,”她的指尖劃過晶簇,地麵浮現出地核裂隙的簡易地圖,“十七位長老的命魂之核,是不是在你們身上?三個月前,裂隙的熒光突然變亮,我們的灼痕、晶簇、風刃同時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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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風者終於睜眼,眼底流轉著冰原與地火的雙色,與蘇妄言的冰火雙瞳如出一轍,卻多了幾分破碎的裂痕:“我們感受到了共生體的氣息,”他指向百裡承嶽的護心鏡,鏡麵上的九尾印正在修補他袖口的殘缺圖騰,“真正的共生體,能讓三族精魄不再互相撕扯。三十年前,我們的父母就是因為精魄排斥,在‘裂魂災變’中化作地脈的裂痕。”
酒館內的空氣驟然凝固,唯有壁爐裡的木柴在劈啪作響,火星濺落在地,被控風者的風刃輕輕托起,形成微小的熒光龍卷風。百裡承嶽按住劍柄,卻發現龍劍並未出鞘,而是在共鳴著控風者袖口的聖蠱殿蛇紋——那是初代聖女與蛇族結盟的印記,三百年前被皇族史書刻意抹去。
“你們是……三族混血?”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冰原皇族特有的威嚴,卻又藏著一絲顫抖,“核爆後的幸存者,天生攜帶兩族精魄?”
“準確說,是核爆的‘共生失敗品’。”火焰男從懷中掏出半塊護心鏡碎片,鏡麵映出霧隱山的地形圖,邊緣刻著十七道小字:“燭龍鱗、狐族骨、聖女血,缺一不可。”他的指尖劃過碎片,鏡麵上浮現出三十年前的場景:核爆廢墟中,嬰兒的啼哭混著地脈的哀鳴,“我們被皇族祭司稱為‘裂魂者’,注定活不過三十歲——精魄排斥會讓我們變成核爆殘響的容器。”
灰衣女的指尖撫過石刺,晶簇重新聚成狐族咒文,那是十七位長老臨終前的禱文:“直到在風岩鎮發現地脈異常,我們才知道,三百年前的共生體傳說不是神話——”她望向蘇妄言的骨笛,笛身裂痕處的共生圖騰正在修複她胸口的九尾殘印,“聖女的骨笛、將軍的龍劍、狐族的守界使,原來真的能讓三族精魄共生。”
控風者突然單膝跪地,風刃化作細流托起白檀的爪子,水流中倒映著他眼底的渴望:“請帶我們去地核裂隙,”他袖口的共生圖騰與蘇妄言腕間印記重合,形成完整的燭龍含尾圖,“我們的精魄在互相排斥,就像三十年前的‘裂魂災變’,整個風岩鎮的地脈都在跟著顫抖——隻有真正的共生體,能讓我們不再是地脈的傷口。”
白檀的尾巴突然卷起火焰男的手腕,舌尖輕舔他的灼痕,熒光血珠順著尾尖滲入灼痕:“痛嗎?”它抬頭望向百裡承嶽,耳尖輕輕抖動,“他們的灼痕,和十七位長老的命魂之核頻率一致呢,就像被剪斷的琴弦在尋找共鳴。”
蘇妄言的骨笛發出清鳴,裂痕處的共生圖騰投射出地核裂隙的幻影,十七顆命魂之核在熒光中輕輕顫動:“他們的精魄是打開裂隙第二層的鑰匙,”她望向控風者眼底的雙色,那是三族血脈在核爆中強行融合的印記,“就像我們的冰火雙瞳,是燭龍與狐族的共生證明,而他們……是核爆催生的不完美共生體。”
百裡承嶽凝視著三人身上的殘缺圖騰,想起白檀在霧隱山說過的話:“共生從來不是完美的融合,而是讓破碎的精魄在疼痛中找到平衡。”火焰男的灼痕、灰衣女的晶簇、控風者的雙色眼,這些核爆留下的印記,何嘗不是三族精魄在掙紮著共生?他忽然伸手,護心鏡上的九尾印與三人的殘缺圖騰共振,在空氣中拚出完整的共生圖騰:燭龍與九尾天狐首尾交纏,下方托著人類的雙手。
“跟我們來,”他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地核裂隙的入口,需要三族血脈的共鳴——無論是完美的共生體,還是破碎的幸存者。”
酒館外,紫藤花突然紛紛揚揚落下,每片花瓣都泛著地火熒光,在地麵拚出“共生”的古老咒文。白檀跳上百裡承嶽肩頭,尾尖卷起控風者的發梢,那裡藏著幾縷冰原狼毛與狐族尾尖的混合:“先說好,路上要給我講‘裂魂災變’的故事!”它轉頭望向蘇妄言,鼻尖還沾著火焰男的核爆餘燼,“還有,他們的火焰能不能烤蜜果?我要加地火酒調味!”
蘇妄言被逗笑,冰火雙瞳中泛起微光,指尖劃過骨笛裂痕,將自己的地火精魄注入灰衣女的晶簇:“先治好你們的精魄排斥吧——白檀的尾尖血,加上我的地火精魄,或許能成為融合劑。”她望向火焰男掌心的餘燼,忽然想起聖蠱殿壁畫上的場景,“三十年前的災變,或許正是地脈在尋找新的共生體。”
暮色中的青石巷,五人的身影被夕陽拉長。火焰男掌心的餘燼跳動著赤銅色光芒,灰衣女指尖的晶簇泛起狐族熒光,控風者周身的風刃裹挾著冰原星輝,與百裡承嶽的鱗甲、蘇妄言的骨笛、白檀的熒光,共同勾勒出從未有過的共生圖景。他們腳下的青石板上,被核爆灼傷的地脈正在輕輕震顫,仿佛在為這些破碎卻堅韌的精魄歌唱——三百年前的預言,終於在這一天,迎來了真正的續寫者,而地核裂隙的深處,十七顆命魂之核正等待著,與這些不完美的共生體,共同奏響海藍星重生的樂章。
酒館內,老婦摘下鬥笠,露出額間與白檀相同的守界印,嘴角泛起微笑。她擦拭著櫃台,目光落在桌上未散的熒光,那裡正浮現出三百年前初代聖女的留言:“當破碎的精魄再次共鳴,海藍星的傷口將開始愈合。”而在她的袖中,藏著半塊護心鏡碎片,鏡麵映著五人遠去的身影,燭龍鱗、狐族骨、聖女血、火餘燼、風刃、晶簇,終於在核爆的餘燼中,拚湊出完整的共生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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