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從重慶出發,我沿著嘉陵江一路向北。列車穿越崖岸、翻越淺丘,穿過雨霧之中的田野與老站台,終於抵達這片“北山南水,文武兼修”的城市——南充。
這座城市給人的第一印象並不驚豔,卻讓人很快生出熟悉感:它不招搖,卻溫暖;不喧囂,卻生動;不奢華,卻處處有細節。
南充有山有水、有才有魂、有市井煙火氣,也有曆史大格局;她既是三國舊土,又是現代川北的交通節點;既出布匹,又出將才;既能文,又能武。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嘉陵江緩流處、川東北的曆史褶皺之間落筆,寫下:
“第151站:南充。她是江水中升起的爐火,是百姓日子裡的智慧;
她不爭光,卻照人;不搶戲,卻有場;不高調,卻有骨。”
一、嘉陵江:柔水之下藏鋒芒
我第一站去了嘉陵江畔的濱江路。
雨剛停,江麵波光粼粼。兩岸柳樹低垂,晨練的老人正在慢跑,一條老式渡船緩緩靠岸,船夫赤著腳跳上碼頭,咧嘴笑著與我點頭。
江水不急,卻始終有方向,像南充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心裡有數,不必張揚。
我在岸邊亭子裡遇到一位讀報的大爺,穿著洗白了的中山裝,戴著老花鏡。他見我發呆,說:“嘉陵江這水啊,千年沒改過路,城就在它懷裡長。”
我問他南充的性格是什麼?
他說:“不是重慶的辣,也不是成都的軟,是一個字:穩。”
我寫下:
“嘉陵江不是用來奔跑的,是用來沉澱的;
它像南充人:走得不快,卻從不繞路。”
二、三國印跡:臥龍尚在,烽火已遠
第二天,我去了南充市閬中區的漢桓侯祠——這是一處為紀念張飛而建的廟宇,地處嘉陵江支流環抱處,院牆斑駁,古柏參天。
張飛、諸葛亮、龐統……那些熟悉的名字,在南充這片土地上留下過無數腳印與傳說。這裡雖不如成都聲勢浩大,卻多了幾分真實的鄉土味。
在廟外茶館,我遇到一位中年教師,他說:“我們南充人講三國,不是‘仰望’,而是‘對照’。你看張飛勇,龐統奇,諸葛穩——這些性格都藏在這城市骨子裡。”
我笑著問他:“那你覺得你像哪個?”
他摸了摸頭:“我?也許像魏延吧,乾活實在。”
我寫下:
“南充的三國,不是景點,是基因;
她把將才的膽、謀士的氣、百姓的實,一點點磨進血裡。”
三、紅色血脈:張瀾的筆,朱德的槍
第三天,我去了南部縣的朱德故居。
竹林掩映中的院落極其樸素,磚瓦屋舍、低門閾、土灶台,一切都保留著最初的模樣。牆上一幅舊照片,朱德年少時端坐在書桌前,神情清澈又倔強。
講解員說:“他當年從這兒出發,先是讀私塾,再是投軍,最後成了共和國的脊梁之一。”
我站在門前,忽然想到不遠處的張瀾故裡。一個是用槍保國的軍人,一個是用筆救民的文士,他們都出自南充,都代表著這座城市的兩麵:
剛與柔、文與武、守與變。
我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