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離開荊州,我一路向北,進入鄂中丘陵地帶。車窗外是一片片錯落的田疇與村落,山不高卻綿,水不廣卻潤,城市的輪廓逐漸浮現。
隨州,是荊楚之北、豫南之南的一座節點城市。它不像省會那樣聲勢浩大,卻因為一套震驚世界的編鐘,牢牢地把自己的名字刻進了世界文化史;它也因九連墩車馬坑、雲夢山星象觀測遺跡,被稱為“華夏古天文的原點”。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鄂豫交界的天文與樂律交織之地,穩穩落筆:
“第163站:隨州。她是古樂的律,是星圖的點,
是文化與文明在地理邊界上的不期而遇。”
一、曾侯乙墓:聽見三千年前的聲音
我第一站去了隨州博物館,專程參觀曾侯乙編鐘展廳。
這是我此行中最震撼的一刻。
展廳中,2400多年前的青銅編鐘整齊列陣,鐘架恢弘如龍,鐘體密布銘文,空氣中仿佛仍殘留著曾國王朝的回響。
講解員播放了一段複原演奏,《高山》《流水》兩曲響起,鐘聲金石有聲,起伏跌宕。
我閉上眼,耳邊是時間的濤聲。
我寫下:
“隨州不講高樓,它以聲音立名;
她的名字,是鐘,是音,是從地底湧出的禮樂精神。”
二、九連墩:馬蹄下的戰與行
第二天,我前往九連墩車馬坑遺址公園。
這是一座楚國高等級貴族墓葬,出土了完整的車馬坑與武器鎧甲。
我站在複原的戰車前,想象當年疾馳疆場的金戈鐵馬:馬骨猶在,車轍早消;塵土已歸,戰意未退。
一位考古誌願者說:“我們挖到的是骨骼,卻想還原靈魂。”
我問:“你覺得做到了嗎?”
他笑了笑:“至少,我們讓他們不再沉默。”
我寫下:
“隨州的土壤藏著風,藏著蹄音,藏著王朝的重;
她不宣戰,卻知兵。”
三、炎帝故裡:文明之初的火種
隨州也是炎帝神農故裡。
在烈山腳下,一座氣勢恢宏的炎帝神農殿立於山水之間。
我站在廣場上,望著那尊手握農具、腳踏田壟的神農像,心中生出莫名敬意。
“這裡不是神的居所,是人類起點的紀念碑。”導遊說。
我點頭:炎帝不隻是神話,更是農業文明的象征,是中國人紮根土地、以食為本的精神圖騰。
我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