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鹹寧,我順著長江而行,進入江西地界。一路南風微暖,江麵寬闊澄澈,船隻如梭。我抵達的是一座曆史與地理均稱得上“要衝”的城市——九江。
這是一座“江湖之城”。她東接鄱陽湖,北望長江,是古時楚吳交界的兵家要地,也是近代對外開放的通商口岸。她更是一座文人墨客屢屢駐足的山水名地:廬山巍峨在側,匡廬奇秀自古令人神往。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長江與鄱陽交彙之角、廬山影下、文化與地理同頻共振之處鄭重落筆:
“第167站:九江。她是江流之口,是山水之心,
是一座既可遙望遠方,也能獨對靈魂的江南城。”
一、廬山初見:雲霧背後的詩意輪廓
我第一站直奔廬山。
乘纜車上山,白雲在腳下翻湧,遠處山峰層疊,似乎每一塊岩石、每一棵鬆樹都在述說著千年故事。路上遇到幾位攝影者,他們說:“廬山不是看風景,是等一場氣息。”
我在五老峰下小憩,忽然想起白居易、蘇軾、李白都曾在此留下詩句: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我站起身,望向群峰深處,腦海卻浮現了一個念頭:廬山不僅遮住了人的眼,也讓人看清了心。
我寫下:
“九江的山,不是用來攀登的,而是用來沉思的;
她不是明媚,而是內斂;不是峻峭,而是回響。”
二、潯陽江畔與琵琶亭:江流中的低語與高唱
第二天,我來到潯陽江頭。
古色古香的琵琶亭佇立江畔,傳說中白居易夜聞琵琶女之地仍存餘韻。我坐在長亭石凳上,江水滾滾而過,暮色蒼茫。
幾位市民在亭前低聲朗誦:“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問一位中年人:“你覺得這亭子留著還有意義嗎?”
他淡笑:“現在人也還在淪落,也還在找懂琴的人。”
我寫下:
“九江的水,不隻是江水,更是人的心水;
她承載的不是航道,而是沉浮,是落寞,是偶然相識的瞬間知音。”
三、白鹿洞書院:思與學的百年回響
我沿著山路來到白鹿洞書院。
這是宋代理學重鎮,朱熹講學於此,百年之後,學脈猶存。書院依山而建,格局古樸,山泉繞庭,儒風尚在。
我遇見一位背著書包的少年在門口抄錄碑文。
我問他:“你看得懂嗎?”
他說:“不全懂,但我想記住它。”
我寫下:
“九江的書院不是教育的起點,而是修心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