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從六安走出大彆山,我一路北上,踏入了廣袤的江淮平原。天漸漸開闊,雲愈加低垂,視野所及是一望無垠的麥田、柳堤與老屋。在一塊寫著“阜陽歡迎您”的石碑前,我放慢了腳步。
阜陽。
這座城市,總被人稱作“老家”。但它不隻是一個地理上的歸處,更是一代代遊子夢回千遍的精神坐標。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皖北平原的中心地帶、渦河之畔、夢的起源之處鄭重落筆:
“第185站:阜陽。
她不是終點,卻總是歸途。”
一、潁州古城:老牆下的歲月回響
我的第一站,是潁州西湖畔的古城遺址。
如今老城的城牆隻剩殘垣斷壁,斑駁中藏著厚重。城外是熱鬨的街市,城內是沉默的石磚巷。有人在曬麥子,有孩子在玩彈珠,一切都像是舊電影翻卷的一幀。
一位老者正在門前編竹籃,我蹲下來看。他沒多說什麼,隻是笑著遞給我一根竹條。
“阜陽啊,不是多熱鬨,但哪兒都能找到你小時候。”
我寫下:
“阜陽的‘老’,不是落後,是一種時間的涵養。
老的是牆,是街,是一口鄉音;
新的,是那口氣,始終未斷。”
二、阜陽火車站:千萬歸人的集合點
第二日,我來到阜陽火車站。
這個車站曾一度是全國春運最繁忙的中轉點。站前廣場上,仍有不少背著大包小包的外出打工者。鐵軌通向南北,車輪滾滾之間,是一個個“走出去,再回來”的輪回。
我和一位從深圳返鄉的年輕人聊了一會兒。
他說:“乾幾年就回來了,家裡人老了,我也不小了。城市好,但老家,有根。”
我寫下:
“阜陽的站台,不送彆夢想,隻接回本心。
那些跨越千裡的人,不是逃離,而是等風吹儘塵埃,回頭看那盞始終為你亮著的燈。”
三、界首彩陶:泥土裡的流動藝術
我前往界首,探訪聞名已久的彩陶工坊。
車還未進村,就聞到一股泥土與爐火的香氣。一個年輕陶藝師正專注地為陶坯上色,他告訴我:
“我們用的是渦河邊的紅泥,燒出來的器皿,帶著一種地氣。”
他遞給我一個青底黃花的水壺,粗糲卻溫暖。
我寫下:
“阜陽的土,不是塵埃,而是可以塑形的詩;
它能成碗盛湯,也能成壺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