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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忻州:雁門關下的風雪長夜與晉北高原的沉靜光芒(1 / 2)

我是吳阿蒙。

我從太原北上,火車穿越太行山餘脈,向晉北緩緩推進。沿路風景漸變,黃土低丘變得寬廣稀疏,風也更硬、聲也更遠。

抵達忻州那天,天氣忽然轉涼。北風從陰山腳下掠來,裹著寒意,也裹著一種不易覺察卻無法忽視的“邊塞氣質”。

忻州,古稱“秀容”,曆史上是晉北軍事防禦的重要節點。更有那一處千年聞名的關隘——雁門關,仿佛為這片土地打下了金戈鐵馬的基因。

但真正的忻州,遠不止一個“關”。它有草原南延的牧歌、有高原城市的沉靜、有山川穀地的微妙過渡。她是兵與民、塞與田、鐵與火、詩與塵之間的一塊風中坐標。

我來,不是為了重新翻閱邊塞詩的豪情,而是想看看,如今的雁門之後,那些平凡的人如何與風共處、與靜共生。

一、雁門關外:關已老,風未停

我的第一站,是雁門關。

站在關城之下,冷風呼嘯。遠處山嶺如龍蛇伏地,關樓雖經修繕,卻仍保留了歲月壓下的皺紋。晨光未起,我獨自登上關台,雙手觸及古老的磚石,感受到一種穿越千年的寒涼。

一位年過花甲的守關人正清掃關前石道。他告訴我:“這地兒年年都有人來,看個新鮮。但我們本地人,看的是風。”

“看風?”

“是的。風起了,草就黃了;風停了,馬就走了。我們這片地,就是靠風記事。”

我問他:“還講邊塞嗎?”

他笑:“講,講邊,也講家。你知道雁門守著的,其實是‘回來’這件事。”

我寫下:

“忻州的關,不止護城,

她守住的是一個民族對‘回家’的堅持;

她的磚,不靠雄偉震人,

但站在風裡一千年,仍未褪色。”

二、代縣老街:騎牆之上的生活輕語

從雁門關下山,我前往代縣縣城。老街兩側青磚灰瓦,街巷逼仄,時有老人騎著電動車慢慢穿行。

我走進一家鐵匠鋪,是代縣一位老鐵匠的家傳手藝店。他正在打製一把傳統馬鐙,火星四濺、錘音清脆。

我問他:“還做這玩意兒的,多嗎?”

他搖頭:“不多。現在人坐高鐵,不騎馬。但有人想掛在家裡做擺設,說是有‘邊關味’。”

“你不覺得遺憾?”

他放下錘,遞給我一杯熱茶:“你不覺得奇怪,一樣東西,從實用變成記憶,也是一種活法?”

我看著那隻未上漆的馬鐙,突然覺得,它就像這座城市的一塊骨頭,不起眼,但實實在在。

我寫下:

“忻州的工,不為炫技,

而是用火錘慢慢打出山與人的連接;

她的鐵,不冷不硬,

而是一口井、一扇門、一個遠行者的托付。”

三、五台之麓:佛音不遠,風聲作鐘

第三日,我轉向東南,抵達五台山腳下的小鎮。

並未上山,而是在山腳的一座小寺駐足。晨鐘未響,一位年青僧人正在打掃庭院。我站在廟門外,他見我拎著行李,微笑點頭:“風大,進來歇一歇。”

我說自己是來寫一部關於“人走世界”的書,他點點頭:“山也走,風也走,你來也是走。”

我問他:“你覺得忻州是什麼樣?”

他望著不遠處山色:“是靜。”

“靜?”

他又笑:“五台佛音不是敲給信徒聽的,是給心聽的。忻州人有這‘聽心’的本事。”

我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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