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說的是義正言辭,要不是看他的嘴角壓抑不住的上揚,故作嚴肅卻掩不住得意的模樣,活像隻偷了腥的老狐狸的話,陳俊險些就信了。
“那我就先行恭喜,陸大學士晉位次輔了。”陳俊拱手笑道,故意把“次輔“二字咬得極重。
“同喜,同喜。你這次立下如此大功,皇上自然也要大大地獎勵你才對。不過老夫覺得,你不如隻專心做你那懸鏡司提督,朝中的官職倒不如不要。”
陸明捋著胡須,微笑著說道,眼中卻透著罕見的認真。
“陸大人,你的意思是……”
平時開玩笑歸開玩笑,不過陳俊對於陸明還是非常看重的。
不光是看重他能給自己帶來的助力,還有在官場混跡三十年,所積累下的經驗。
彆的不說,就是當初那幾句老成之言,就讓陳俊獲益匪淺。
現在陸明這樣說,自然是有他的考慮,陳俊自然也不會忽略。
“老夫的意思很簡單,無欲則剛,你不在朝中任職,彆人就是想要攻訐你,也很難找到辦法。而你呢,有著皇上的聖眷,就算是不在朝中任職,又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呢?”
“而且還能讓皇上覺得你這人不貪權,這豈不是一箭雙雕?”
陳俊聽完,認真地在腦中思考了一會。
他越想,越覺得陸明所說的有道理。
“不愧是陸大人,當真令人佩服,小子受教了。”
“哈哈哈,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如果你真的有心感謝,不如……”
這陸明想要讓陳俊做自己女婿的舉動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話都沒說完,陳俊就知道他想乾什麼了。
“彆彆彆,陸大人剛剛還說算了的。”
“好吧。”
陸明失望地咂咂嘴,總算不再提了。
二人又喝了幾杯酒,這才散去。
陸明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可陳俊還不能歇著。
他秘密回到懸鏡司,連夜提審了張遠和王雨軒。
這倆人在詔獄裡待著,除了受了一些驚嚇,還有所處的環境不太好以外,倒也沒受什麼罪。
隻不過乍然從三品侍郎和伯爵的位子上淪為階下囚,還是讓張遠和王雨軒精神萎靡不振。
王雨軒原本保養得十分好的臉上,現在也已經布滿了溝壑,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多歲一樣。
不過這也正合他的本來年齡罷了。
“二位,幾日不見,過得還好嗎?”陳俊翹著二郎腿,笑著問道。
“……”
張遠抬頭看了陳俊一眼,沒說話。
王雨軒卻不如他,連滾帶爬地撲到了陳俊的桌案前,大叫著:“我乃承恩伯,我親妹妹是太妃,你趕快放了我,不然的話,我要你人頭落地!”
“哇——本官真的好怕怕啊!”
陳俊裝出了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誇張的喊道,然後衝著王雨軒不屑的說道。
“你可彆提太妃娘娘了好嗎,本官之前就已經見過太妃,娘娘說了,要本官秉公處理,絕不可以徇私枉法!”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說那種話?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