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忌點頭，話鋒一轉：“若是以後吳兄在或術法上有任何需求，儘可前往金吾司，那裡藏有秦國最完備的武庫。”
吳巨大喜，心中正為此事糾結，若非聽從徐州鼎建議才這般行事，豈會如此？
“胡說！你明明很認同的！什麼叫聽從我的建議！”徐州鼎憤憤不平。
吳巨不予理會，拱手致謝：“多謝霍兄！日後若有需求，自當相告。”
“謝我作甚？金吾司屬國所有，非我個人專權，應謝的是大王！”霍無忌笑道。
老實說，得知吳巨能夠修煉，他已十分欣喜。在這個時代，能成為煉氣士者寥寥無幾，即便在金吾司內，煉氣士也不過兩百餘人，其中多數為低階。
“對了，吳兄如遇修煉疑惑，可隨時向我或連勁詢問。”霍無忌補充道。
連勁是金吾司派遣來守護此地的煉氣士，曾來訪過吳巨。據傳他是元嬰期體修，實力卓絕。
“必定如此！必定如此！”吳巨笑得開懷。
他隨即指向身旁站著的五人：“這幾人是誰？”
“是我請來的習畫之人。”霍無忌答道。
吳巨頷首。
五人齊齊拱手行禮：“見過吳卿！”
吳巨讓他們起身，隻聽霍無忌繼續道：“不知他們是否具備繪畫天分，若有差錯直言即可，若偷懶也可嚴加管教。”
吳巨點頭，對五人說：“我隻教你們素描，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叫老師就好。”
“是，老師！”五人回應。
霍無忌以公務忙為由告辭，吳巨送他離開後，準備了紙張、鉛筆和畫架，交給五位新學生並教他們使用。隨後開始了第一課——控筆訓練。
片刻後，課程結束。
“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回去多加練習。”吳巨說道。
“是！”五人鞠躬後離開。
吳巨鬆了口氣，今日授課還算順利，霍無忌找來的五人雖是新手，但已有基礎，控筆方麵稍作引導便能上手。
接下來的日子裡，吳巨每日在家授課，先是從控筆開始，重點練習排線。五人的任務是每天完成五十張紙的練習，畫出深淺不一的線條。這部分枯燥至極，既考驗耐心也鍛煉手部控製力。
當五人接近崩潰時，吳巨轉入立體幾何的教學，引入“陰影”概念。五人對此充滿興趣，因為在以往的繪畫中從未涉及這些術語。唐以後的繪畫注重“畫陽不畫陰”，即不描繪陰影，而利瑪竇曾提到，華夏古畫因缺乏陰影顯得平麵化。然而，唐代如吳道子等畫家已嘗試陰影技法，隻是後來逐漸被淘汰。
華夏在陰影研究與應用上確實顯得薄弱，像素描這種注重“立體感”、“光影”的繪畫技巧，對這些學生而言格外新奇。
起初，吳巨讓她們練習畫簡單的物品，如匣子、茶杯、雞蛋之類。隨後難度提升，開始畫桃子、花卉等更複雜的對象。後來，吳巨變本加厲，增加了光源的數量，使得畫麵的明暗對比更加複雜。最後才進入真人寫生階段。
某次教學時，呂凝、魏磬、開陽公主偶然發現這一幕，三人興趣大增，決定一同學習。令人驚訝的是，她們很快掌握了技巧，進步顯著。
學成後，呂凝提出要為吳巨畫像，吳巨欣然接受。然而，畫像完成後，呂凝卻突然離開，堅決不讓吳巨觀看。儘管吳巨多次請求，呂凝始終拒絕，聲稱此畫將作為私人珍藏。
因此，直至很久以後，吳巨仍未見過那幅畫作。
除了教授學生外，吳巨還在深入探究縱橫家與陰陽家的事跡。閒暇之餘，他查閱了大量古籍，試圖了解縱橫家、陰陽家，以及那個神秘的第十二家，甚至進入王宮藏經閣尋找線索。
以往，吳巨也曾多次翻閱諸子百家的相關書籍，但多為隨意瀏覽。如今帶著明確目標，他發現了諸多此前未曾留意或忽視的重要信息。
“縱橫家之首稱‘鬼穀子’，因其據說居住於雲夢澤鬼穀而得名。此人通曉諸子百家學問，尤擅兵法、辯術及縱橫家的招牌技藝——縱橫之術，後世尊其為‘謀聖’。”
“鬼穀子門徒極少，曆代僅兩位親傳，即所謂的縱橫二子：孫臏與龐涓、蘇秦與張儀。”
“此外還有不少傳說中的，但大多未獲證實，唯有這四人確鑿無疑。”
然而，這些問題也隨之浮現……
龐涓死於魏惠王二十八年，即公元前342年，而蘇秦則死於齊湣王十八年，即公元前284年，兩人相隔整整七十四年。若再加上現今的蘇縱，時間跨度更是達到了一百一十年，這令吳巨困惑不已。
世上哪有人能活到這般年紀？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吳巨特意向博古通今的徐州鼎和雍州鼎請教，是否因鬼穀子修為極高，才得以延壽？
根據劄記記載，修煉確能增壽，修為越高，壽命越長。然而，二鼎卻斷然否定這種可能。“絕不可能！”徐州鼎說道。
“為何？”吳巨滿是疑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單憑修煉無法實現。”徐州鼎回答。
“但上古時期並非如此，在那時，活幾百年並非難事。”雍州鼎補充。
“就像彭祖那樣？”吳巨舉出這位以長壽聞名的人物，據說他活了八百歲。
“沒錯，彭祖也是我們的同代人。”徐州鼎點頭。
“不過，隨著歲月推移，天地靈氣逐漸枯竭，進入了所謂的末法時代，修煉者想要長生變得愈發艱難。如今，每突破一個大境界，也隻能多活五六年而已。”雍州鼎解釋道。
“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是一個複雜問題。簡單來說，世間萬物循環往複，草木凋零的同時也為新生提供了養分，你明白了嗎？”
吳巨點頭：“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正是如此。”雍州鼎認可。
“那麼這與煉氣士的長生有何關聯？”吳巨追問。
“天地靈氣並非取之不儘，煉氣士若要長生，需先吸納靈氣入體，待其身隕道滅時，再將靈氣回饋天地。”
吳巨震驚：“這是質量守恒定律嗎？”
“什麼是質量守恒定律？”這次輪到二鼎好奇了。
“這是一種由偉大學者提出的思想，意思是無論發生什麼變化，體係內的總質量始終不變。”吳巨解答。
雍州鼎沉思片刻，眼中泛起赤光：“確實如此。”
然而，一旦靈氣匱乏，弊端便顯現出來。
“假設我原本有百金，借你五十金，需五個月歸還；若借三十金，隻需三月歸還。
但現在我隻剩五十金，自己還需用度，若全借給你，而你無法即時償還，導致兩方皆困，這體係豈不崩塌？”
“吳巨，若你僅有五十金，有人求借，而你也需留部分自用，如何應對？”
“那便借他十金，限一月內還清即可。”
吳巨攤手，隨即恍然：“由此可見，資金緊缺時，借貸門檻提高，額度降低，周期縮短。放諸修行，即是成道門檻升高，境界提升艱難，所得壽元亦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