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路神仙施展的術法！”他們不由感歎。
這時，知情者站出來說：“彆說是神跡，那是吳巨吳卿的手筆！”
眾人搖頭不信：“胡言亂語！那分明是天綻蓮花！我們看得真切，高懸於遷米上空，最好的弩箭都無法射到那麼遠，怎可能是凡人所為？”
“對啊！吳卿醫術精湛，技藝超群，但也難以做到這般壯舉。”
那人冷笑道：“信與不信隨你們，那不是天綻蓮花，而是煙花！昨晚呂家大過壽，吳卿特意打造了一場盛大煙火為她慶祝！”
聽他講得有板有眼，眾人一時也有些相信。
“哇，為了呂姐姐的壽辰特意製作煙花，這與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不相上下！”有人驚歎道。
旁人聽後立即不悅，反駁道：“你怎麼說話的？吳巨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善人。他不僅靠醫術平息疫情，還製作精鹽降低鹽價，甚至生產豬肉、布匹等物，讓我們過上了好日子。這種行為就連神仙佛陀都會敬佩，怎能與昏庸的周幽王相提並論！”
眾人紛紛附和：“正是如此，呂家雖天資聰慧且心地善良，卻也不能與褒姒相比。”
議論聲從街頭傳到街尾，越傳越廣，增添了幾分浪漫氣息。尤其後來吳巨現場所作的詩句也廣為流傳。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多麼美妙！文人墨客爭相吟誦。
城中的少女們對此讚歎不已，這是她們從未見過的浪漫之事。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幾乎為之瘋狂！
她們多麼希望自己的生日也能有人用煙花慶祝，並現場賦詩一首啊！可惜這樣的人才世間難尋，而唯一的吳巨已名花有主，他與伴侶門當戶對，堪稱完美，大家隻能送上祝福。
與此同時，王宮中。
“什麼！竟然是你做的！”子楚驚訝地看著吳巨和老於。
“沒錯！”吳巨理直氣壯地說。
“那麼煙花的原料真的是……”子楚再次確認。
“是的！”吳巨點頭：“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火炮的原型，但真正的火炮威力更大。”
“煙花怎麼可能如此美麗，還有各種顏色？”子楚難以置信，昨晚看到的東西與開山裂石、無堅不摧的火炮竟是同一種東西。
老於興奮地說：“當然可以！即使沒有顏色，它本身也很美啊！”
此話一出，吳巨和子楚愣了一下，隨即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老於。
“美？”
吳巨第一次發現，這位從岐山結識、一直跟隨自己的老下屬，似乎正在朝著某種奇怪而危險的方向發展。
吳巨擔心某一天，這家夥的手上會長出一張嘴，大喊一聲：藝術就是……
子楚聽完“煙花等於”的消息後，突然意識到吳巨之前提到的內容：“火炮的雛形？”
“沒錯！”吳巨點頭，“簡單來說，就是向空中發射，利用產生的推力將炮彈送上天，然後通過焰色反應，不同元素燃燒會釋放出不同顏色的火焰。要白色的話就加鈦鋁鎂，紅色是碳酸鋰，橙色是氯化鈣，黃色則是硝酸鈉……”
“停！你彆說這些了，跟我解釋我也聽不明白。”子楚急忙打斷。他已經坦然接受自己在吳巨麵前是個文盲的事實。
吳巨乖乖地閉上了嘴。
子楚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他親眼見過煙花的高度，雖然沒具體測量，但至少在三百米以上，而且上下範圍都在三百米內。如果是直線距離，達到八百米應該不成問題。這麼大一個東西要是瞄準人發射，該有多大的威力啊！
而且吳巨還說過，火炮的威力比煙花大得多。
子楚對火炮的興趣愈發濃厚。
“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子楚抓了抓額頭，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們是不是打算在我的鹹陽城試驗火炮？”
“不是火炮，是煙花！”吳巨嚴肅地說，“兩者的威力差彆太大，而且火星掉下來基本都熄滅了，不會造成災難。”
“而且這次實驗後，我們會進一步改良，絕對安全可靠。”老於補充道。
“好吧，那就這樣吧。”子楚勉強接受了他們的說法。
“大王，要不要在生日時也買一套？既不多也不少，友情價隻要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貫，性價比極高，童叟無欺！”吳巨露出一副奸商的神情。
子楚眼睛一亮：“好！一萬八，成交！”
“啊？”吳巨愣住了，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爽快地答應，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長久以來與子楚熟識，吳巨深知他雖稱不上揮霍無度，卻也算不上慷慨大方，畢竟身為一國之主，每一分銀兩都需精打細算。
吳巨怎會知曉，子楚並非大手大腳之人，隻是愛麵子罷了！哪位君王不愛麵子、不重名聲？
子楚計劃在生辰當日，於文武百官及七國使節麵前燃放煙花，以此彰顯大國威儀。那場麵，該有多風光！
此舉不僅為他自己掙麵子，更是一種展現秦國實力的方式。區區一萬八千貫，何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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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通過與吳巨的生意賺了不少，私庫裡的巨額財富便是他的底氣，區區一萬貫不過九牛一毛。
放下炫耀的心思，子楚憂慮地詢問：“昨日半座鹹陽目睹了煙花盛況，今日更是傳得滿城風雨，我這裡收到的奏章已數十封，此事是否會影響的隱秘性？”
“絕不會。”
吳巨毫不猶豫地搖頭：“即便您親耳從我這兒得知煙花源於，尚且不信，外人即便知曉這個名字，又怎能將兩者關聯起來？況且的研究始終保密，他們根本無從得知。”
真正了解煙花奧秘的，隻有現場三人：呂凝、呂不韋雖略知一二，卻不知詳情，而且他們絕不會泄密。至於昨晚參加宴會的其他賓客，除了姓名外，對一切均無所知。
即使有人來問吳巨，他也有充分的托詞應對。
“如此便好！”
子楚終於安心下來，繼而聽吳巨和老於彙報的研發進展，又親自挑選一件珍寶交給吳巨，作為送給侄女呂凝的生辰賀禮，而後讓他們離去。
丞相呂不韋歸來，這可是件大事！
生辰次日清晨，子楚召集百官舉行朝會，文武大臣齊聚，商討呂不韋出訪三川郡期間處理的各項事務。
呂不韋向子楚報告了各項政令的執行情況及遇到的難題，群臣商議後得出結論。
三川郡已趨於穩定。
調查顯示，當地百姓對秦國的認同感強烈，很多人已自覺以秦民自居。這並不奇怪，因為秦國給予的條件非常優渥，他們享有與原秦國子民同等的待遇。此外，他們的生活品質也在提高，比如精鹽、豬肉、布匹等過去在函穀關外價格高昂的商品，自他們成為秦民後價格都有所下降。
當然，這些成果主要得益於吳巨的努力，秦國本身也有所貢獻，如政策上的優惠等，但吳巨個人的影響力尤為突出。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隻要能吃飽穿暖就滿足了，雖然完全實現這個目標還需要時間，但至少看到了希望，何必再去留戀過去呢？
此外，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三川地區的百姓長期處於動蕩之中，今天可能是魏王的子民，明天變成彆的國家的人，後天又換成了秦王的子民，所以對國家的歸屬感較弱。加上他們飽受戰亂之苦，渴望和平穩定的生活。
再者，三川之戰結束後，韓魏兩國元氣大傷，還沒等到秦國進攻就主動割地求和，可見他們是被本國君主拋棄，而非被敵方征服，因此民眾自然對韓魏心生不滿。
回到正題。
既然三川郡局勢已定，有兩項任務可以著手進行。
一是子楚前往三川巡視，可以開始籌備，無需過度擔憂治安問題。
二是謀劃攻打趙國，三川既定，攻打趙國將毫無後顧之憂，不用擔心戰爭期間三川郡出現反複的情況。
這兩項工作同步推進，有計劃地準備著，當前的計劃是子楚先巡視三川，了解民情，安撫民心，然後發起對趙國的進攻！
退朝後，呂不韋再次被子楚邀請共進午餐。
處理完朝堂事務，他又開始處理私人事務，包括家族、呂氏集團以及生意上的積壓問題。
吳巨向嶽父彙報了呂氏近期的情況。
提到邵無害事件時，呂不韋對吳巨的處置方式表示讚同。
“你做得很好！”呂不韋深吸一口氣說道。
朝臣間的紛爭雖小卻也可能引發大問題。邵無害身為外臣且屬呂氏一係，他對甘家出手容易被人抓住話柄。這不僅會讓鹹陽的百姓議論紛紛，更可能讓秦國本土的臣子借此攻擊呂氏。秦臣與外臣間本就存在利益衝突，好不容易通過三川郡將爭端轉移至地方，沒人願意將其帶回，否則局勢一旦失控，對整體局勢不利。
吳巨搖頭歎息：“朝堂中的複雜關係真是令人頭疼。”
“確實如此。”呂不韋坦然接受，“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