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點金榜學子的福氣有何不可?”吳巨一本正經答道,隨即將銅錢分給路邊攤販,買了四個果子,每人一個。
開陽公主與呂凝的態度截然相反,她一向熱衷武藝,每逢拜訪吳府都會與其切磋劍法與射術。此刻興致勃勃,提議與吳巨比試一番。
“好啊,比誰能抓更多銅錢,隻用一隻手!”吳巨爽快應允。
兩人趁下一輪撒錢時同時出手。
“五個!”開陽公主攤開手掌,果然如此。
吳巨笑而不語,也亮出手掌,“六個!”
"媳婦怎麼能鬥得過老公呢?"吳巨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手中的銅錢,連同自己的銅錢一起交給攤販,又買了一些水果,讓隨從和車夫分食。
他們繼續前行,遇見了排名33的考生遲攸之。他正滿臉笑意地接受眾人的祝賀,仿佛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有人送禮,不論何物,他一概接收,甚至還有人送上女兒,他也欣然接受。
他與賓客飲酒,直至大醉。不知為何,竟拉著彆人送來的女兒,意圖行不軌之事。
嚇得送女之人趕緊反悔,顧不得其他已送的禮物,急忙帶著女兒逃離。
開陽公主皺眉道:"不過得了第33名就這麼得意,這樣的人怎能成為國家的支柱?"
吳巨並不覺得意外,世間百態,無奇不有:"能走到這一步,必有過人之處,但若他本性不改,難有大作為。罷了,今做出這等事,已是人生汙點,我看他的仕途已儘。"
"我回頭要提醒大王,這樣的人絕不能用,用了隻會是之輩!"開陽公主說道。
吳巨搖了搖頭:"不必,大王應該早已知曉。"
開陽公主疑惑。
吳巨笑道:"我們都在這裡圍觀,你覺得大王會閒著嗎?此刻金榜上的考生,想必都在他的監視之下,甚至他自己已微服出行,暗中查訪!"
開陽公主摸了摸下巴:"倒像是大王會做的事。"
"阿嚏!"
人群中另一端,子楚打了個噴嚏。
"大王怎麼了?是不是著涼了?"
子楚搖頭:"九月炎夏,陽光普照,怎會受涼?定是有人在背後議論我!不管了,蒙毅,把這個叫什麼的東西記下來,此人得意忘形,不可重用!日後即便隻是做個縣令,也需派人盯緊他!好了,不看了,去看看下一個!"
見三位女子對遲攸之皆厭惡至極,吳巨便也不再停留,四人繼續遊覽。
金榜為整座城增添了喜慶氛圍,大街小巷無不洋溢著熱鬨的氣息。
鹹陽城最近多了不少新鮮玩意兒,魏磬看著剛買的糖人感慨道。這糖人做工粗糙,隻是簡單捏出形狀,再點綴幾筆,用竹簽串起,在吳巨看來不過是簡單的手藝。
吳巨直言:“這種東西做起來簡單,沒什麼特彆的。”旁邊的小販聽後瞪了他一眼,但因吳巨剛買了三個糖人,便沒多說什麼,默默離開。
魏磬笑得前仰後合,“師父的眼神好像在嘲笑你吹牛呢!”說著還故意學了個表情,惹得眾人捧腹。魏磬的調皮讓吳巨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頭。
捂著被敲的地方,魏磬卻仍不死心,繼續追問:“師父,您會做嗎?”吳巨沉思片刻,“有些可以試試。”
糖畫這類精細活需要長時間練習,他確實無能為力,畫隻小豬佩奇倒是可以考慮。至於其他小吃,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魏磬半信半疑,“是真的嗎?我不信!”呂凝和開陽公主也被逗樂了。
“你們都不信,那我也跟著不信好了。”開陽公主笑著附和。
吳巨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反駁,卻聽見遠處傳來喧嘩聲,“抓住他!抓住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蓬頭垢麵的人在街上狂奔,被巡邏衛士追上後按倒在地,押送回去。
吳巨疑惑地走近人群,向一位老人問道:“老人家,怎麼回事?那人是誰?”
大爺被問到時回答:“是江奉,金榜第17名的才子!”
“江奉?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吳巨曾在試卷中見過這個名字,那張卷子還被送至二級批閱組,由他親自審核打分。
傳聞此人出身貧寒,苦讀十年,以往默默無聞,此次上榜令人意外,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聽說得知成績和排名時,他高興得近乎瘋狂。”
吳巨感到困惑。
這也太誇張了吧?
《範進中舉》的翻版?
“我們去看看吧。”吳巨提議。
他追上前去,與幾名巡邏衛士一同進入坊中,最後來到一間破舊的小院前。
院牆半塌,屋頂用茅草鋪蓋,顯得格外簡陋。
吳巨驚歎,江奉確實家境貧寒,即便是在金榜前五十甚至前百名裡,恐怕也沒人比他更貧窮。
門口有衛士守衛,作為金榜學子,江奉仍能得到一些優待。
掃視四周人群聚集,吳巨對呂凝和開陽公主說道:
“人太多了,你們倆留在這兒,我和魏磬過去看看。”
他安排隨從留守保護兩位女子,然後輕扶魏磬肩膀,為她擋住湧來的人群,護送她深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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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門口,吳巨說道:“我是吳巨,讓我進去看看他。”
隨即拿出自己的印章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