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峰的指尖剛觸到雷婭腰間的閃電紋,坤靈母便輕笑一聲鬆開了手。鎏金城堡的螢火蟲在暮色中凝成“良宵”二字,白衣女子揮袖時金粉簌簌落在他肩頭:“夫君可要小心,雷婭妹妹的‘驚喜’總帶著焦味呢。”
雷婭斜倚在秋千上踢了踢腳邊的杜鵑花,冰藍色長裙擺掃過滿地碎瓣:“少囉嗦,跟我來。”她起身時西裝領口閃過一道銀電,陳宇峰莫名覺得那道光紋比平日多了幾分柔和。
異空間的裂隙在兩人身後合攏時,一股腐鏽味混著潮濕的土腥撲麵而來。眼前的廢墟像被巨獸啃噬過的骨架,斷牆斜插在泥地裡,枯樹杈上掛著褪色的衣物,遠處隱約可見發白的骨頭堆。地麵沒有一條完整的路,碎玻璃與鋼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陳宇峰每一步都要撥開纏繞的藤蔓,跨過坍塌的房梁。
“蛛兒?”他試著呼喚鬼仆蛛兒。
“爸爸,這裡有黑色的霧……”蛛兒的聲音像被水浸過的紙片,斷斷續續在虛空中響起,“蛛兒的觸角被擋住了,進不來呀……”
“沒、沒什麼可怕的……”他吞了吞口水,要做色狼得有色膽才行,他強作鎮定自言自語:“不就是見老婆麼……”
陳宇峰皺眉踢開擋路的破冰箱,箱體裡滾出半具白骨,指骨上還戴著枚生鏽的戒指。他翻過低矮的斷牆時,掌心按到一灘黏膩的血跡,旁邊散落著幾截斷肢,皮肉翻卷的切口還在滲出暗紅液體。
“這是……”他話音未落,雷婭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指尖傳來微弱的電流,像是某種警示。陳宇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前方廢墟中央矗立著一座鏽蝕的鐵塔,塔身纏繞著無數藤蔓,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
“她就在前麵。”雷婭的聲音罕見地低沉,“豆娘……她比我更...”
陳宇峰挑眉:“嗜睡?你們妖帝還需要睡覺?”
“不是睡覺。”雷婭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鐵塔上的苔蘚,“是封印。”
這個詞讓陳宇峰心中一緊,目光不自覺掃過雷婭腰間晃動的銀鈴——那是豆娘昨日才贈予她的配飾。他突然想起坤靈母曾提到過,前世有巨妖通過靈魂契約奴役蟻群,難道豆娘也與此有關?但他記得用戶強調過,真相不能直接提及,於是把疑問咽了回去,轉而用手肘碰了碰雷婭:"說起來,你和豆娘這名字倒有趣,總不會真是什麼天地所生的雙生妖吧?"
雷婭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我本名原是雷娘,嫌這名字土裡土氣才改的。當年在落星淵渡劫時正巧遇見你前世,稀裡糊塗就簽了共生契,倒成了你第二任夫人。"她挑眉看向陳宇峰震驚的表情,突然輕笑出聲,"至於豆娘......你當她為何總愛黏著你?你想知道?我偏不說!你自己問她吧。"
陳宇峰聽出來了,雷婭好像有點醋意。乾咳兩聲轉移話題:"所以你讓我來當鬨鐘?"
雷婭斜睨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隻認你的血。”說著,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閃電般劃過他的掌心。陳宇峰甚至沒來得及喊疼,鮮血已經滴落在鐵塔基座的裂縫中。
大地突然震動起來。藤蔓開始瘋狂生長,纏繞著鐵塔向上攀爬,露出隱藏在其中的一扇青銅門。門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但隱約可見刻著兩隻交纏的蝴蝶——左邊翅膀泛著雷光,右邊翅膀卻覆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是……”陳宇峰伸手去摸門上的紋路,忽然聽見門內傳來一聲歎息。那聲音像是從極深的地底傳來,帶著千年的孤寂與滄桑。
雷婭退後一步,她忽然意識到說太多,猛地閉了嘴,轉身走向廢墟深處,“我在外麵等你。”
“喂!”陳宇峰想叫住她,卻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斷牆之後。他無奈地搖搖頭,轉而看向眼前的青銅門。掌心的血還在滲出,沿著門縫緩緩流入門內。
陳宇峰推門往裡走,越往裡頭走越覺得瘮得慌。本來東倒西歪的斷牆,慢慢拚成了規整的弧形;枯樹也整整齊齊地排成兩排,跟馬路邊的行道樹似的。
陳宇峰剛邁腿,腳下突然踩到軟塌塌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具被咬得隻剩半邊的屍體,胸腔外翻著露出帶血的脊椎,腹部破洞處還在往外淌著黃綠色的黏液。那屍體穿著早已爛成布條的燕尾服,殘留的半張臉扭曲著,露出尖利的犬齒——根本不是人類。
“嘔——”陳宇峰猛地捂住嘴,胃裡翻江倒海。更驚悚的是,屍體斷肢處的血肉還在蠕動,似乎隨時會重新拚合。他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冰涼的石壁,這才發現大廳中央立著張圓形石台,台麵上血跡凝結成詭異的圖騰,而石台頂端——
一隻三米高的黑色怪物正在瘋狂啃咬屍體!它渾身覆蓋著甲蟲般的硬殼,六隻節肢狀手臂撕扯著腐肉,巨大的口器發出“哢嚓哢嚓”的咀嚼聲,腥血順著下頜的觸須滴落,在地麵腐蝕出滋滋冒煙的小坑。最駭人的是它背上凸起的肉瘤,每顆肉瘤裡都嵌著張扭曲的人臉,此刻正齊專心的吃著什麼東西,是剛才的那邊的東西嗎?
他這才看清石台周圍散落著數十具殘骸,有的被啃成骨架,有的還剩半截torso插在石柱上,心臟還在胸腔裡跳動。
“奧賣葛!這、這是不是拿錯劇本了?!”陳宇峰渾身冷汗,後背死死貼著牆往後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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