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生聽了也不禁大呼有理。艾瑞克見他遲遲不談價格,索性單刀直入道“你準備要多少錢?”。王月生道,“你是來幫那幾位買畫的?”
“不,他們跟我一樣是專業人員而不是買畫的老板。你以為他們幾位真是賣我的麵子?還不是要給我背後那批老板交代,而且他們背後的老板跟我背後的老板很多都是重合的”
“那你們幫我賣畫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20副畫打包,按單價2000萬美元算,4億起賣。不管你老板給你們多少錢,我這邊給你們幾位保底200萬美元,4億以上部分按1提成”
艾瑞克倒是不顯的驚詫,出去和那幾位商量了一番,回來問道,“傭金的事情好商量。我們需要你的組織幫我們把這些畫送到中國境外去,哪裡都行”。王月生在後世哪有什麼組織啊,好在他早有準備,沉著道,“已經準備好了。需要你們自己隨身帶走。你看見牆根那些畫了嗎?把它們,哦,還有剛才撤走的這些新印象派油畫大師吳其仁先生的大作,一起帶走。這個信封裡是發票。你們在出境時,如果有海關檢查,你把這些發票給他們看,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
艾瑞克接過信封,鄭重地塞到西服內袋裡,心中對王月生背後的力量產生深深的敬意。其實,他一個天天在歐美跟上流社會打交道、接觸高端藝術品的人哪裡知道,中國有個深圳,深圳有個大芬村,大芬村0.4平方公裡的區域內聚集了1200多家畫廊和8000多名從業人員。采用流水線作業,每個人負責畫作的一部分,如調色、畫天空、畫樹、畫房子等。這樣不僅速度快,而且質量穩定,批量臨摹梵高、莫奈等名作,高峰期每天可產數萬幅畫,年產值超45億元。曾經占全球油畫產量的近60,歐美市場上70的油畫商品來自中國,其中80出自大芬。艾瑞克他們把幾十幅大芬村出品的臨摹梵高的畫作帶回國做紀念品,不是很正常嘛?還有發票呢,雖然幾個人帶幾十副顯得有些多,也許人家回去倒賣或者送親朋好友不行嗎?
這時,可妮莉婭進來了,他們幾個剛才在外麵跟背後代表的買家談好了,先由可妮莉婭背後的買家出麵吃下全部畫作,然後一部分走艾瑞克聯係的拍賣行出售,一部分轉賣給路易斯和提歐所代表的梵高博物館。因為如果直接進了博物館,短時間內就不適合拿出來賣了。4億美元會現在打給王月生,梵高的作品和大芬村的作品一起請酒店的服務員用行李推車送到總統套。本來為了方便,王月生通知他們都把房間訂在了這家酒店。但是現在都把房間退了,換了一套總統套,反正一套總統套設計上就可以安頓連總統夫婦帶孩子帶隨員保安等十幾人的,住他們五個綽綽有餘。這可是價值至少4億美元的東西,每個人都不可能讓它離開自己的視線。
當然,他們這些彼此提防的心思和後續的安排都與王月生無關了,錢已落袋為安。王月生該回去了。
前世,因為要等德國李卜克內西那邊落實阿珠留學學校,所以二人一直等到了10月下旬。等德國學校那邊確認後,二人決定22日從巴黎蒙帕納斯火車站gareontparnasse)出發。當天二人的馬車剛到車站外麵的雷恩廣場pacederennes),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把拉車的兩匹馬都驚得前蹄離地人立而起,車夫和王月生、阿珠幾人也嚇得夠嗆。隻見右前方不遠處車站大樓背麵二樓的花崗岩牆壁上被從內向外撞出一個大口子,一輛法國北方鐵路的“120型”蒸汽機車的車頭已杵到廣場的磚砌地麵上,旁邊散落著碎磚石和鐵框、玻璃碎片、木板等。機車的屁股還斜掛著沒有著地,因為後麵連著的煤鬥車還懸空著,煤鬥車的屁股掛在二層被撞出的牆壁缺口,缺口中一輛行李車廂已經探出了小半截,一對車輪已暴露在牆壁外。廣場周圍的人在驚嚇過後,紛紛聚攏過去,還聽到有人喊“這有個人死了”。王月生等不願意下車湊熱鬨,催著馬車轉過廣場去入站口。馬車夫很有經驗地說你們今天估計走不了,結果還真是,車站那邊宣布今天停止運行。
二人無奈回到旅館,晚上就從報紙上得知是一列從西部格朗維爾granvie)開往蒙帕納斯車站的蒸汽機車由於晚點,司機沒有及時刹車,而後來刹車失控,結果列車撞上軌道儘頭的緩衝器,又衝過車站大廳,一直衝出站外,直到車頭觸到站外電車路地麵。好在列車由蒸汽機車、三節行李車廂、一節郵政車廂和六節乘客車廂組成,隻有機車車頭和煤鬥掉了出去,所有六節乘客車廂都停在車站內,車上隻有5人重傷,但是路邊附近報亭的一名路人被車頭濺起的磚石碎片擊死。
二人沒有辦法,索性第二天改從巴黎北站garedunord)出發。此時的巴黎北站是巴黎最繁忙且最具代表性的火車站之一,由法國建築師雅克·伊尼亞斯·希托夫jacesignacehittorff)設計,已投入使用40多年。二人從馬車上下來,見車站外布滿小酒館、煙草店和廉價旅館,好多小孩子舉著寫“desvoyageurs”旅客酒店)的招牌四處拉客,小販們則在熙熙攘攘的旅客中間鑽來鑽去吆喝著熱栗子、法棍麵包、《小巴黎人報》epetitparisien)。車站廣場了上停滿出租馬車fiacre),車夫揮舞鞭子招攬乘客,不時連接北站與市中心的歌劇院、蒙馬特等地的有軌電車叮叮當當地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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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生招手叫過一個穿粗布圍裙的搬運工,搬運工便扛起二人的行李,高聲吆喝著“attentionauxvaises!”小心行李!)走在前麵為二人開道,倒是少了很多小商販的糾纏。
站前廣場的儘頭就是車站高達38米的宏偉石砌立麵,以古典的科林斯柱式柱廊核心,頂部裝飾有象征法國城市與鐵路發展的雕塑群。正門上方刻有“garedunord”北站)的法語字樣,兩側浮雕描繪鐵路與工業主題。進入主站廳,自然光線透過鑄鐵框架支撐的玻璃穹頂傾瀉而下,照在大理石地板與鑄鐵支柱上,更照在那些有仆從隨行攜帶皮質行李箱的身著禮服的紳士和戴羽飾帽的淑女,和那些背負麻袋或木箱的工人、農民或前往比利時礦區的移民。
當然,這種混雜的人流很快會被自動分開,因為售票窗口的木質櫃台將不同等級車廂的乘客分隔成不同的售票區域。頭等艙乘客不但可優先購票,而且有專門的行李櫃台,工人用推車運送皮箱、藤籃等大件行李。二三等艙售票窗口則排起長隊,小販穿梭其間兜售報紙、三明治與熱咖啡。這些人隨後會進入二等與三等艙區擁擠的候車區搶奪那些長椅上的空位。空氣中混合著煙草味與汗味。
而王月生和阿珠則被引到配備天鵝絨座椅、鏡麵牆飾和煤氣吊燈的頭等艙休息室,享受免費報刊與茶點。不久,二人車次的檢票通知響起。穿深藍製服、戴徽章帽子的站內服務人員用法語和簡單荷語、德語引導著乘客,並用檢票鉗將二人的車票鉗出缺口。
二人隨著人流被引導至國際站台。這裡的車次通往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列日,或者荷蘭阿姆斯特丹及德國西部科隆等地。這裡有部分站台覆蓋弧形玻璃頂棚,保護乘客免受雨雪侵擾,不像大部分區域仍為露天。二人在站台上空彌漫的蒸汽機車的煤煙與蒸汽中走進了頭等車廂,整體感覺跟在英國乘坐的差不多。indeferdunord)經貢比涅、聖康坦、莫伯日、沙勒羅瓦,約7個小時到達比利時的列日,然後在列日沿比利時鐵路到亞琛,中間耗時約2個小時,主要是需要在列日辦理德國入境手續。然後沿普魯士國家鐵路用約1.5小時到德國科隆,轉車到杜塞爾多夫,從那裡下火車,換乘公共馬車1小時前往8公裡外的凱撒韋特。因為中間多次換乘,用了3天才完成行程。
正值深秋時節,隨著冷空氣南下,田野與森林褪去夏日的蔥鬱,染上金黃與赭紅。法國北部廣袤的麥田已完成收割,裸露的麥茬在灰白的天色下泛著冷光,田埂間偶見堆積的秸稈垛。零星分布的農莊升起炊煙,村民駕駛馬車運送過冬的乾草,車輪碾過泥濘的鄉間小路,留下深深轍痕。菜園中殘留著晚熟的南瓜與卷心菜,霜凍使葉片邊緣蜷縮發黑。白楊樹與樺樹的葉子已大半凋落,枝乾如黑色骨刺刺向天空,林間鋪滿枯葉,散發潮濕的腐殖土氣息。沼澤地帶蘆葦枯黃,野鴨群掠過水麵,遷徙的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飛行。
接近法比邊境的工業城鎮瓦朗謝訥vaenciennes)時,焦煤廠與紡織廠的煙囪噴吐濃煙,硫磺味隨冷風滲入車廂。這裡礦工聚居區的紅磚房低矮密集,可以見到婦女在庭院晾曬衣物,孩童赤腳追逐運煤的軌道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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