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萬燕軍剛拔營,王南生與冉慶之便收到了消息,王南生立刻找到了冉慶之商議。
“慶陽王,李政帶四萬燕軍離開定是奔著雷罡將軍去了,你我兩軍當尾至跟隨,馳援雷罡將軍!”
冉慶之聞言,他眉頭緊皺,看著王南生滿心複雜。
對於這個親自培養起來的有名帥之資的年輕將領,他曾一度以為能與他共進退,卻沒想到反手就投了元昭義。
見冉慶之有些遲疑,王南生再道“冉帥,李政可是為您而來,您不願歸順陛下,卻又向陛下求援,陛下不僅封您為王,見你危難更發兵救援於你...”
“若您見陛下麾下大將軍陷於危難而不救,您恐將不容於寧州,如此,在燕穆之間,您將再無容身之處!”
冉慶之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南生,無比懊悔歎息了一句
“悔不當初啊,為將幾十年,臨老卻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如今一步錯,步步錯,再也無法回頭了!”
王南生臉色微沉,他自然知曉冉慶之的話中之意,當初起兵之事冉慶之並未瞞他,甚至他在其中推波助瀾。
王南生麵沉似水,嘴角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一絲嘲諷,冷哼一聲道:“非冉帥之過,實乃冉帥識人不明!”
“冉帥與那童賈生乃數十年生死之交,本應一同起兵,卻因李政的聯姻拉攏而倒戈,實非君子所為!”
“若他能與冉帥一同舉事,半個寧州與整個朔州必歸您所有,如此便可截斷涼、雲兩州之聯係,涼州或早已為我等所破!”
“而今他童賈生依舊逍遙自在地當著燕國的大將軍,日後或許還能成為外戚,儘享榮華富貴,而冉帥您卻淪為燕國叛逆,李政更是親率大軍前來尋您算賬,此皆因童賈生的背叛!”
冉慶之臉色極為難看,每每想到此事便怒火不由得大起,他憤憤道
“是啊,若這老匹夫沒有答應一同起事,本帥勢單力薄豈能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想我一生好歹閱人無數,卻瞎了眼與這等背信棄義的老匹夫做了幾十年生死兄弟!”
冉慶之的惱怒不是沒有道理。
若童賈生真與他一同起兵,整個朔州與半個寧州在手,未嘗不可拿下涼州成為割據一方之雄。
若當初約定一同起事,童賈生直接拒絕,冉慶之也不會說什麼,沒有童賈生的支持,冉慶之再有野心也壓製下去,但偏偏童賈生答應了卻又爽約,這豈能不讓冉慶之憤怒。
王南生是冉慶之一手培養出來的,他豈能不明白冉慶之的心中所想,但他卻很瞧不上這種在列國時代就應該落幕的腐朽之人,對這種腐朽之人的想法,他也一直是嗤之以鼻。
人若沒有自知之明便離禍事不遠,一個人滋生了野心豈是能輕易消散的,又豈是外人能左右的?
你冉慶之不甘於人下,熱衷於權勢,否則何來生出想押注秦王次子以獲得從龍之功?
見秦王世子回歸,秦王與絕大部分文武支持安陽承秦王位,你冉慶之明知希望渺茫,卻仍舊不死心與人串聯,被秦王訓斥已是從輕處罰。
而你冉慶之不僅不反思,卻又生出怨氣,又見天下諸侯遍地,卻生出自己為何不能為一方諸侯的野心。
生出如此野心也不能為錯,但你卻偏偏想做諸侯又如此感情用事,如此大事居然敢寄托在外人身上!
如今落入如此田地,能怪得了誰?
然而,此等念頭,王南生自是不便明言,他隻淡淡道,“若我決意舉事,我必不再信任何人,於這亂世之中,感情最是要不得!”
冉慶之凝視著王南生,暗自搖了搖頭,問了一句“這才是你當初為何舍我而去的原因吧?”
他看出來了,這個他曾經一手帶起來之人,是個極度自我自私之人,一切感情在其麵前皆可拋。
若是往昔,冉慶之或會稱讚一句,不為情感所縛,具名帥之風采。
他曆經數十年風雨,深知為將為帥確不可有過多情感羈絆,甚至為主者必要殺伐決斷,然此並不意味著那些名將名帥乃至人主,便無需情感!
然今時卻已無意再行教導,即便教導,此人或亦會不屑一顧,他亦懶費唇舌,再去教導一個背叛自己之人。
王南生淡淡道“冉帥莫要怪末將棄你而去,末將感謝您多年的教導,但您起事反燕勢單力薄,末將看不到一絲勝利之可能,末將還年輕,尚有大理想未完成,末將彆無選擇,隻能投寧王!”
冉慶之聽完忽而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悲憤與自嘲,“本帥問一句,你之大理想何為?”
王南生並未立刻回答,沉吟片刻,說道“幾百年列國一統造就了大穆兩大異姓王,如今再臨亂世,群雄角逐,南生想會一會天下名將,亦想看看能否有本事成為秦王一般之人物!”
冉慶之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也是你當初為何沒有選擇與本帥對抗返回燕國的原因吧。”
王南生不置可否的沉默以對。
冉慶之隨即笑了笑,“如今機會來了,你不是要會一會天下名將名帥嗎?隻要你能擊敗秦王正主,天下雖大,但必能有你一席之位!”
“不過,本帥卻要提醒你,秦王之所以能成為秦王,他之威名不是靠我們,而是帶著我們成就的,他的本事,你會見到的!”
冉慶之身為宿將,李政那縱橫天下的人屠手段自然是見識過的,他對李政的忌憚可謂是深入骨髓...
但王南生卻不同,此前雖為秦將,卻未再見過李政的手段和本事,最多也隻是聽老將們津津樂道過許多往事罷了,這便讓他對李政反而沒有忌憚,隻有滿是戰勝之的野望。
王南生眼中精光閃爍,“故請冉帥與末將一道發兵救援雷罡將軍!”
“好,有誌氣,那就讓本帥這個老朽看看王將軍如何戰勝人屠秦王,若能救本帥性命,本帥這殘軀就供寧王驅使幾年又如何?”
冉慶之深深的看著王南生,而後笑了,笑容中帶著三分嘲諷,七分悵然。
隻要稍微懂兵之人便知道,李政此舉定有謀劃,但他沒得選,正如王南生所說,他已叛燕國,元昭義給他封王,又發兵救援於他,他若不聽寧王的,在穆燕之間,他再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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