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為父自作主張給安民安排親事了?”
父子倆坐在後殿前廳,打發了侍女,李政親自為安陽與自己泡了一杯茶,笑道。
端起茶一飲而儘,安陽搖了搖頭,笑道“父親做此決定必有其道理,隻是兒子一時沒有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李政笑道,“哪有什麼深意,無非也就是未雨綢繆罷了!”
安陽微微一愣,“父親此話何意?”
“一年前,為父與你提過一嘴,秦王府麾下有一些人在你失蹤後,以童賈生與冉慶之為首是支持康安的,不過一直被為父與你辛師與其他弟兄壓著…”
安陽聞言頓時會意,驚道,“父親,莫不是擔心兒子日後會對這些叔伯和康安動手?”
父親這是擔心,要是日後童賈生鐵了心要站位在康安背後慫恿,亦或者康安手握兵權,滋生野心,兄弟鬩於牆…
屆時,他不得不出手,就算他暗中會提前做一些部署,恐怕到時候礙於影響,不得不殺弟誅臣。
父親如此做的深意,自然是用一個女娃結親與他兒子,將童氏綁在他的麾下,沒了童氏的支持,康安日後便少一分野望,童氏與康安也就多一分安全!
李政淡淡一笑,似有深意的反問道“我兒又如何肯定不會呢?”
“這…”安陽啞口無言。
這怎麼說的準?未來之事不可測!
李政抿了一口茶,笑道“為父與你說說為父的事吧…”
“為父十四棄文從武,征戰沙場血戰還生,其中艱辛不足道哉,待到大穆一統之時,為父已踏百萬屍骨,受封秦王!”
“我兒以為當初先帝為何封我為王?”
“其一為情意,為父與先帝征戰沙場惺惺相惜,酬功為其二,其三何嘗不是試探和懼怕?”
為父麾下擁兵近六成,先帝占四成,為父功高蓋主,換誰都寢食難安!不封王,麾下弟兄的功勞豈不是更小?豈會信服?”
“所以先帝怕!”
“怕為父反,不得不封王以安我心,以安眾心!”
“若封了王,為父仍要反,這時天下思定,民心大義在先帝,先帝便攜大勢以壓為父…其身邊追隨的文臣武將大才比為父身邊隻多不少,為父就算擁六成兵馬亦不敢說真的能改天換日…”
“先帝怕,為父麾下弟兄,更怕!”
“他們更怕有一天,先帝會鳥儘弓藏!”
“你以為為父麾下弟兄沒有推著為父反?他們一直都在推,甚至你母親也主導了許多謀劃!”
“但,為父一直壓著麾下弟兄們沒有反,因為為父不想反,為父確實覺得中原列國征戰二百年,經不起折騰了!”
“其二,先帝亦是百戰之君,為父看似兵馬多,但其中有些搖擺不定,且中原思定,民心大義在先帝,為父有優勢實則不大!”
“先帝怕,為父麾下弟兄們也怕,先帝與為父間,事實上已是一個無解之題!”
“就算不反,先帝也不會停止試探和逼迫,流血不會停止!”
“為父受封秦王後,隨之而來的是無儘的手段和陷阱!”
“先帝用儘手段分化了為父麾下近五成兵馬,為父雖不滿也能忍受…”
“此時,先帝的試探和逼迫也不再遮掩,各種理由打壓為父,誅殺為父麾下的弟兄,為父軍中上下人人自危!”
“為父隻能攜十萬嫡係兵馬出走涼州鎮守北境,抵禦北蒼,但先帝仍舊不想放過為父,斷我大軍糧草,由此為父下定決心割據涼州,聽調不聽宣,自給自足!”
說著,李政嘲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