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乾清宮·扳指謎鏡
謝明硯捏著兩半龍紋扳指,指腹摩挲著內側的"明暗共生"圖騰。冬兒突然驚呼,從承冬遺物箱中翻出的半幅畫卷展開——畫中是二十年前的雪算原老槐樹,樹下站著兩個穿紅衣的女童,左邊女孩腕間係著銀線,右邊女孩握著狼首骨簽,兩人身後的槐樹年輪竟組成"衛"字紋路。
"這是...承冬與她妹妹?"陳三的鐵秤杆指向畫中右側女孩的袖口,那裡露出與王承恩相同的月牙胎記。謝明硯猛然想起王承恩臨終前的狂笑:"藍艾會的根脈深植於體製之中",此刻才驚覺,這"根脈"竟可能是血脈——承冬姐妹與王承恩,或許同屬藍艾會核心血脈。
當兩半扳指拚合,陽光穿過圖騰中央的圓孔,在地麵投出太液池的輪廓。冬兒顫抖著將承冬的銀線穿過孔眼,銀線突然繃直,指向乾清宮地磚的"朱"字——那是昨夜新換的殿磚,磚縫裡滲出的鬆脂香與"鶴舞蘭燼"如出一轍。
申時·雪算原義莊·骸骨密語
暮色浸染雪算原時,謝明硯站在義莊停屍台前,看著仵作揭開骸骨上的紅繩。"指骨上的繭,是握筆所致。"仵作遞上放大鏡,謝明硯看見指節內側刻著極小的"硯"字——那是他微服時用過的化名。
冬兒突然跪倒在骸骨旁,從銀線包中倒出的炭粉自動聚成狼首形狀,與骸骨胸前的刺青重合。"這是...陳大哥?"她的聲音破碎,"二十年前雪算原糧倉案,失蹤的陳糧官..."謝明硯猛然想起,陳三曾是那起案件的幸存者,而眼前骸骨,正是陳三的孿生兄長。
陳三的鐵秤杆重重砸在牆上,震落的牆皮裡掉出半卷密信,落款是"藍艾會第十八代舵主·王承恩"。信中字跡與承冬的銀線刺繡筆鋒一致:"雙生為棋,朱衛為鏡,龍椅之下,永鎮貪靈。"謝明硯摸著骸骨腕間的"雙鯉扣"紅繩,繩結裡掉出的火漆上,竟刻著他登基那年的年號。
酉時·太液池底·龍碑驚現
當潛水錦衣衛抬出太液池底的青銅碑,謝明硯看見碑麵"衛"字龍紋與他的"朱"字金印紋路完全鏡像。碑陰刻著藍艾會初代舵主的手記:"吾奉先皇密旨,以貪腐為刃,鑄衛皇權永固。"落款日期,竟是太祖皇帝開國之年。
冬兒的銀線突然被碑身吸附,線端銅錢與碑頂的狼首眼睛嚴絲合縫。陳三用鐵秤杆丈量碑高,數值竟與金鑾殿藻井到龍椅的距離分毫不差:"陛下,藍艾會不是貪腐集團,而是...皇家暗衛。"謝明硯猛然想起王承恩的話"藍艾會是皇家暗樁",原來所謂"暗樁",竟是從開國起便植入的權力寄生蟲。
碑身夾層掉出的血書裡,太祖皇帝的朱批赫然在目:"民脂民膏,可養軍亦可飼狼,狼犬肥則皇權穩。"謝明硯的龍紋扳指砸在碑上,碎片飛濺間,露出夾層深處的"明暗雙印"鑄造圖——"朱"印為陽,"衛"印為陰,合之則為"龍禦"二字。
戌時·金鑾殿·雙印歸墟
初更的梆子聲裡,謝明硯將"朱"字印與從"明"字印挖出的狼首火漆熔為一爐。銅汁沸騰時,承冬的銀線突然自動卷入爐中,淬火後的新印浮現出鶴首狼身的圖騰,正是龍紋扳指的完整形態。
"陛下不可!"冬兒撲向熔爐,卻見新印自行刻上"正"字——筆畫竟與承冬賬本的"貪"字相互抵消。陳三的鐵秤杆突然發出蜂鳴,與新印產生共振,秤杆頭的"冬"字刻痕滲出銀線,纏繞在印紐之上。
當新印蓋在太祖皇帝的血書上,"龍禦"二字顯形為"牢"字。謝明硯看著印泥邊緣的梨花紋路,突然想起承冬孿生妹妹的話:"藍艾會的新樁,藏在"明"字印裡。"原來這新樁不是彆人,正是皇權製度本身。
亥時·禦花園梨塚·雙生對決
月光浸透梨花時,謝明硯在承冬墓前見到了那位妹妹。她身著與承冬同款的素色襦裙,裙角繡著的狼首卻在月光下泛著血光。"知道為何姐姐總說"老槐樹是她的魂"麼?"她指尖撥弄著承冬的銀線,"因為每圈年輪裡,都鎖著藍艾會舵主的骨血。"
謝明硯的新印抵住她咽喉,印紐銀線突然纏上她手腕的月牙胎記。她輕笑時,頸間紅繩繃直如劍,削開承冬墓碑——碑中竟藏著藍艾會曆代舵主的骨簽,最頂層的骨簽刻著"承冬"二字,卻被朱砂劃得血肉模糊。
"姐姐想毀了藍艾會,"她抓起骨簽撒向梨花,"可你看這滿樹梨花,哪片不是用貪腐養出來的?"謝明硯看著骨簽落地時排成"朱"字,突然發現每根骨簽的斷裂處,都與他新印的紋路吻合。
子時·雪算原老槐樹·宿命輪回
當謝明硯帶著新印來到老槐樹下,樹皮自動裂開露出暗格。格中放著的,正是太祖皇帝的"龍禦"密詔,詔書上的"衛"字竟由人血寫成,每個筆畫都與承冬的銀線針腳相同。
冬兒的銀線包掉出最後一張紙條,是承冬的絕筆:"雙生花開,一正一邪,邪祟入髓,正根難絕。"謝明硯將新印嵌入樹洞,樹乾突然滲出鬆脂,在地麵寫出"貪即是權,權即是貪"八字。陳三的鐵秤杆插入土中,秤杆周圍竟冒出無數新芽——每株芽尖都是狼首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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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身影從樹後走出,手中握著半枚"龍禦"印:"太祖皇帝用藍艾會養肥皇權,你以為自己能斬草除根?不過是給這棵貪腐之樹,換了層新皮罷了。"她將印拋入樹洞,樹乾瞬間合攏,新芽上開出的梨花,每朵都是"朱衛"交纏的紋樣。
醜時·乾清宮·新章暗湧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謝明硯望著禦案上的新印陷入沉思。印紐的銀線不知何時纏成了"雙鯉扣",而印泥盒裡的"正"字,竟慢慢滲成"貪"字模樣。冬兒捧著新製的監察章程進來,章程邊緣的梨花紋樣裡,狼首暗紋若隱若現。
"陛下,"陳三的聲音帶著異樣的顫抖,"百姓代表已選出,隻是...其中一人的袖口,有"雙鯉扣"紅繩。"謝明硯抬頭,看見殿外的梨花樹上,有片花瓣與眾不同——它的紋路是完整的狼首,卻戴著皇冠。
妹妹的笑聲從梁上飄下:"記住了,陛下。這金鑾殿的每片瓦當,每粒塵埃,都是藍艾會的眼睛。"當謝明硯擲出新印,印身卻在半空碎成兩半,一半是"朱",一半是"衛",分彆落入太液池的左右兩岸,激起的水花在晨光中映出承冬姐妹的倒影。
寅時·製度困局·永劫之秤
早朝的鐘聲裡,謝明硯用兩半印蓋下第一道朱批。"朱"字印下的"清"字,偏旁竟化作狼首;"衛"字印下的"廉"字,部首裂成鶴羽。冬兒看著公文上的字跡,突然發現"清廉"二字合起來,竟是"藍艾"的變形。
陳三帶來的百姓代表跪下叩首,他胸前的刺青不是彆的,正是老槐樹的年輪圖騰。謝明硯摸出新印碎片,發現內側刻著太祖皇帝的訓誡:"以貪治貪,方為永治。"他突然明白,藍艾會從未背叛皇權,因為它本身就是皇權的影子。
卯時·終章序幕·稱量不止
當梨花落儘,太液池的鐵秤杆再次浮出水麵。謝明硯站在第七根望柱旁,將承冬的銀線係在杆頭。陽光穿過"冬"字刻痕,在水麵投下的不再是狼首,而是"朱"字與"衛"字的交纏——像極了龍袍與蟒紋的共舞。
冬兒和陳三站在身後,看見皇帝的龍袍穗子已換成銀線,線尾係著兩半扳指。遠處傳來雪算原的民謠,這次唱的是:"金鑾殿裡坐貪狼,太液池邊秤帝王,梨花開儘魂不散,一線明暗斷興亡。"
謝明硯舉起鐵秤杆,左邊秤盤放著"朱"印碎片,右邊秤盤放著"衛"印碎片。秤杆竟神奇地保持平衡,水麵倒映出的,不是他的龍顏,而是承冬姐妹重疊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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