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都督府位於清豐郡,而定遠郡匪患嚴重,特地派了五千人馬進駐,用於剿匪。
軍營位於城西,本該是戒備森嚴之地,此刻卻彌漫著一股頹喪之氣。哨兵見到太子依仗,慌忙行禮,眼中滿是驚詫,顯然沒料到太子會突然視察。
營內情形更是令人憂心。士兵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包紮傷口,有的擦拭兵器,更多人則是麻木地坐著,眼中毫無神采。見到太子到來,他們這才匆忙列隊,但動作遲緩,毫無精銳之師應有的銳氣。
“誰是這裡的駐防主將!”蕭照淵沉聲道。
一名老將出列抱拳:“末將嚴峰,參見太子殿下。”
蕭照淵打量著這位老將,手上老繭厚實,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嚴將軍,剿匪情況如何?”
嚴峰苦笑一聲:“回殿下,末將無能,這群匪徒是八王爺餘黨,他們訓練有素且熟悉每一處山澗洞穴,大軍進山則散,退則聚。近一年來,折在他們手上的士兵,不下兩千...”
這個數字讓蕭照淵心頭一震。兩千精銳,足以打一場小規模的戰役了。
“帶我去看剿匪記錄!”
軍帳內,嚴峰命人拿來軍報。蕭照淵隨手拿起一卷,上麵詳細記錄了某次剿匪行動。派兵五百進山,遭遇伏擊,生還者不足兩百。
“每次都是如此。”嚴峰指著地圖上的紅點,“他們在深山裡有完善的據點,甚至開墾田地。我們試過斷糧,火攻都沒起到效果。”
蕭照淵凝視地圖,那上麵密密麻麻的紅點連成一片,宛如一塊觸目驚心的傷疤。青州西北多山,尤其是黑雲嶺,地勢險要,洞穴密布,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天然堡壘。
正當眾人沉思之際,郭嘉突然‘咦’一聲,從一堆文書中抽出一份俘虜口供:“殿下,您看這個。”
蕭照淵接過細看,這是一名被俘匪徒的供詞,其中提到他們每月都會從山外獲取鹽鐵等物資。
“看來外界有他們的人啊。”
郭嘉眼中精光一閃:“匪徒能在深山中堅持一年,光靠自給自足是不可能的。他們必須從外界獲取鹽、鐵、藥材等物。”他手指點在地圖上的幾處村莊,“這些地方,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中轉補給點。”
嚴峰恍然大悟:“難怪我們每次行動,匪徒都能提前得到風聲!”
蕭照淵眼神漸冷:“崔郡守知道這些嗎?”
“知道...但是他說這些村子都是良民,已經派人查過。”
“良民?”蕭照淵冷笑,“明日隨本宮去看看這些‘良民’。”
當夜,秦瓊帶回三個俘虜。審訊很快有了結果,他們的確是八王爺舊部。
“是誰指使你們截殺糧車的?”蕭照淵冷聲問道。
俘虜咬牙不語,郭嘉使了個眼色,蘇半夏從袖中掏出幾根細長的銀針....
不到一盞茶,俘虜就招供了:“是...是劉家!劉氏家主劉琨。他說...他說隻要能截斷糧食入定遠,就給我們提供半年的鹽鐵...”
蕭照淵與郭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劉氏果然有問題。
次日一早,蕭照淵率隊突襲了地圖上標記的幾個村莊。在一處名叫清水屯的村落,他們發現了大量違禁物資——精鐵、弓弩、傷藥,甚至還有嶄新的官兵服飾。
“崔武何在?”蕭照淵怒問。
“崔郡守昨夜突然疾病,現在臥床不起...”
“好一個‘急病’!”蕭照淵冷笑,“傳令,即刻封鎖定遠郡所有進出要道,嚴查鹽鐵交易。同時張貼告示,凡舉報匪蹤者,賞銀百兩。窩藏匪徒者,株連三族!”
“嚴將軍,重新整訓軍隊,暫不主動出擊。等匪徒糧儘,再一舉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