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兄弟如此仗義,那我就直說了吧。今日一早,我這店門口被人潑了糞。你們想想,我這是賣肉的店,是給人吃的東西,被潑了糞,這不是故意糟踐人嗎?生意還怎麼做?”武安君長歎一聲,滿臉愁容,顯得極為傷神。
“潑糞?明日我就去給他潑回去!”淩嶽雙眼一瞪,怒目圓睜,在他看來,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了。
“這個,不妥。”武安君連忙擺手。
“這有啥不妥的?他不仁,咱們就不義!”淩川也附和道,在他們丐族的觀念裡,以牙還牙再正常不過。
“哎,都是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做事不可太絕。不過,若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灑出來一些,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還沒個粗心大意的時候,對吧?”武安君瞧著兩人情緒激昂,順勢引導,將自己的想法委婉地說了出來。
淩氏兄弟拍著胸脯保證,明日這事就包在他們身上。原本淩氏兄弟出城並不經過西市,既然答應了武安君,那就明日特意從西市出西城門,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另一邊,笑麵虎哼著小曲,得意洋洋。他心裡想著,任你武安君本事再大,遇到這事兒還不是沒轍?有本事彆睡覺,整夜守著來抓我啊!固一刀和李刀疤也都覺得笑麵虎這主意妙極了,隻要多來幾次,定要把武安君惡心個半死,逼得他主動離開西市。
太陽還未完全落山,武安君便吩咐雲瑤關上店門。他吃過晚飯,早早地上樓,準備進行第八次洗髓。這一次洗髓,足足耗費了六十四個殺戮值。
劇痛!前所未有的劇痛瞬間襲來,以往洗髓,那種疼痛如同無數螞蟻在骨髓中鑽動,而這一次,卻仿佛有老鼠在啃噬自己的骨頭,鑽心刺骨,疼得武安君差點背過氣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於開始慢慢緩解,武安君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渾身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汗水混合著血水,黏糊糊的,難受至極。
他強忍著身體的虛弱,躡手躡腳地來到樓下,燒了些熱水。這一身黏膩的汗水讓他實在無法忍受,必須趕緊清洗乾淨。好不容易將身體擦拭得差不多,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正準備上樓,恰好聽到街道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武安君心中一動,乾脆拎起一大桶冷水,悄悄上了樓。樓下,兩個黑影正潑得起勁,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將至。武安君輕輕打開窗戶,瞅準時機,對著兩個黑影猛地將冷水倒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冷水,瞬間將兩人澆了個透心涼。兩人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糞桶“哐當”一聲翻倒在地,穢物濺了自己一身。他們驚恐地抬頭張望,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慌亂之中,忙不迭地轉身往回跑。
武安君看著兩人狼狽逃竄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後輕輕關上窗戶。他心中清楚,此刻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這小小的懲戒,權當給對方一個警告吧。
隨即,武安君靜下心神,開始修習純陽功。真氣剛一運轉進入經脈,他便敏銳地察覺到了顯著變化。
怪不得此次洗髓遭受這般巨大的痛苦,往昔的洗髓,好似在蜿蜒山路上小修小補,拓寬些許路基;而這一回,卻如同直接將崎嶇山路改造成了平坦堅實的鋪裝路麵。
此刻,經脈變得光滑無比,幾乎沒有絲毫阻礙,真氣在其中奔湧流轉,暢通無阻。若不是他的神識尚不夠強大,運轉速度還能更快。
武安君心中明晰,往後的洗髓,除了讓經脈進一步粗壯結實,幾乎很難再有其他突破性進展,而此次洗髓,無疑是從量變邁向質變的關鍵一步。他暗自欣喜,隻是下一次洗髓,竟需要一百二十八個殺戮值,真不知要耗費多久才能攢夠。
果然,這一回,還不到一個半時辰,他便順利將真元送入丹田。隨著日後他神識不斷強化,往後極有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就完成這一過程。
第二日清晨,天色剛破曉,西市的商家們紛紛打開店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武家肉鋪的人正忙著清掃門口的糞便。眾人不禁在心底暗罵,那些天殺的家夥,把道路弄得臭氣熏天,實在可惡。
武安君依舊滿臉笑意,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待西市正式開門之時,清掃工作也基本收尾。此時,除了空氣中還彌漫著些許異味,其他方麵倒也並無大礙。
笑麵虎遠遠地站在一旁觀望,心中暗自思忖,哪怕昨夜被冷水澆了個透,往後還是得時常來此“光顧”,就不信整治不了這個新來的小子,趕不走他。
“讓一讓!都讓一讓!借過借過!”淩川和淩嶽拉著糞車,緩緩從西市穿行而過,口中不停呼喊著,提醒大家避讓。這兄弟倆體型魁梧,在縣城裡幾乎無人不知,被人稱作收夜香的丐族“二傻”。
眾人見狀,紛紛趕忙側身避開,緊緊捂住鼻子,隻盼著他們能快點離開。笑麵虎也不例外,急忙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這兩個傻小子今日怎麼會從西市路過,要知道這裡地麵常有水漬,十分濕滑,容易讓人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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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笑麵虎念頭剛落,就見兄弟倆中的淩川一個腳底打滑,糞車瞬間傾斜,緊接著整個翻倒在胡家肉鋪的門口。刹那間,那股衝天的惡臭彌漫開來,熏得笑麵虎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虎爺!對不住啊,我們兄弟這就清理!”淩嶽趕忙停下糞車,匆匆跑過去,伸手將淩川從地上扶起。可這滿滿一車的糞水,此刻四處流淌,想要一時半會兒清理乾淨,談何容易?
“你們兩個瞎了眼的東西!老子的損失誰來賠?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們!”笑麵虎瞬間暴跳如雷。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昨日這二人還在武安君的鋪子裡麵吃飯,他心中猛地一震,媽的,感情今天這是故意來找茬的啊!
“虎爺,我兄長不小心摔倒了,又不是有意為之,您何必發這麼大火?”淩嶽麵色一沉,冷冷地說道。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從前的半大小子,身形都比笑麵虎高出一個頭有餘。
“虎爺,我們兄弟命賤,死活無所謂。您要是真想要我們的命,儘管來取!”淩川也從地上爬起身來,渾身上下沾滿了糞水,卻好似渾然不覺。他與淩嶽一左一右,將笑麵虎夾在了中間。
“你們……你們趕緊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笑麵虎心中一驚,態度瞬間軟了下來。他心裡清楚,跟這兩個愣頭青死磕到底,就算最後贏了,自己也落不著好,倒黴的還是自己。
兄弟倆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隨即拿起掃把,開始清理地上的糞水,一點點將其掃回糞車之中。
笑麵虎趕忙一把攔住還想衝上去理論吵架的老婆,無奈之下,乾脆先躲到後院去,至少那裡沒有這般濃烈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