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突變,電閃雷鳴,天上厚重的黑雲自西北而來,一場大雨頃刻間落下,打斷了院子中熱熱鬨鬨的歡慶氛圍。
一道驚雷炸響,雨水像是黃豆一般劈裡啪啦的砸下,顧不得吃到一半的宴席,院子中吃席的人紛紛起身找躲雨的地方,主家隻能冒著大雨去收拾殘局。
三玖站在屋子中,窗子半開,看著熱鬨的場景變得蕭索狼藉,她絲毫沒有去幫忙的打算,一派局外人的淡然。
春英上前一步,將手伸出窗子。今天的雨下得邪乎,大的出奇,有如天河決口一般,很快她的手中就拘滿了一捧的水。
春英暢快的笑道:“小姐,這雨下得可真好,真是時候,老天爺也看不得那姓於的這般做派呢。不過是剛剛考中,就狂的沒邊了,還想停妻另娶,呸,什麼東西。”
她們家小姐哪裡不好,又能乾又漂亮,這兩年於家能過上好日子還不是自家小姐經營有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性本就如此,攀上了更高的枝,當初的助力自然也就成了阻礙,三玖倒是沒有什麼氣憤的。
於牧在來信中倒是沒有直接說停妻另娶,隻是在給家人的來信中說有公府的小姐看上了他,想要招他為婿,他推脫不得,又不是想辜負發妻,很是為難等等。總之就是,既想當鴨子,又想立牌坊。
他的家人一看,這有什麼難以選擇的,那可是國公府,是他們這鄉下小地方聽都沒聽過的大官。每年這麼多中舉入朝為官的人,有多少人能扒上這樣的勳貴人家。
如果真的拒絕了,那不是把國公爺給得罪了,這可是萬萬不能的。他兒子費儘千辛萬苦才中舉,又有幸被皇帝親自點為探花郎,前途不能就這樣斷送。
他重感情,那他們這些做家人的不能看著孩子自斷前途,為了兒子的前途,他們做父母的願意當這個惡人。
當然於家父母也沒有直接替兒子休妻,這名聲說出去確實不好聽,他們隻是把兒子被貴女看上的事情說給三玖聽,想讓她主動下堂,當然如果她願意退讓為妾就更好了,畢竟她們這個兒媳婦出身雖然不顯,卻還有幾分賺錢的本事。
於母還來勸說三玖,“牧兒若是做了大官,就算是與他為妾也不算埋沒你啊,貴人妾比平民妻豈不是要強上百倍。你們有感情,牧兒他也會對你好的。”
三玖都沒有說話,於牧的母親直接就被春英以及陳阿婆打了出去。
三玖這一世父母都已經去世,她父親原本是本地的縣君,在任上意外去世,隻留下了還年幼的三玖。
是幫廚陳阿婆將三玖帶回了家照顧。
陳阿婆她們原本是流民,一路流浪到本地,最後在本地定居,她們家隻有陳阿婆和她的外孫春英兩人,其餘的家人都已經在途中去世。
陳阿婆的眼睛不好,已經半瞎,靠著種幾個菜到集市上賣來養活三玖與春英兩個。
陳阿婆雖然不識得什麼字,一家人卻十分的忠厚記恩,當年她帶著小外孫,一老一少兩個流亡到這裡,是三玖收留了她們,三玖父親又幫她們在這裡落戶定居。
陳婆子一直記著這個恩情,在縣君意外去世之後,就自覺承擔起照顧‘孤苦無依’的三玖的責任,卻沒有想著索要什麼錢財。
樹倒猢猻散,其他的隨從都想著卷錢跑路,陳阿婆的情義就很難能可貴。
三玖雖然有生存能力,卻也沒有打算辜負陳婆子的好意,也沒有將家財都便宜那些跑路的仆從。在父親去世後,她就已經將錢財都收了起來。
起初陳婆子不願意花三玖拿出來的錢,想要把錢存著給自家小姐做嫁妝,還是在三玖以過不了苦日子的勸說之下,才沒有再推拒絕,之後又開始想辦法做生意,一家人生活才漸漸好了起來。
三玖與於牧之間最開始倒也不是單純的有心算計,畢竟長得好看的富婆誰不喜歡呢,不過呢,人類的喜歡就是這樣吧,很難抵得過利益,所以才說真情難得。
自請下堂是不可能的,為妾那就更是做夢,看在這幾年於牧這個狗男人對自己服侍的還算儘心的份上,就送他一份和離書吧。
雨越下越大了,雨裡裹著風,從窗戶中刮進來,三玖上前將窗戶關上,問春英:“都收拾好了嗎?”
春英點頭,“宅院都安排好了,小姐什麼時候搬過去都行。”
“於家這些家當也都清算好,走的時候全部帶走。”
春英問:“他們家的房子怎麼辦?”於家的青磚大瓦房,都是三玖來後才蓋起來的,春英氣性大,照她的意思是連同房子一並拆了。
單純的拉走她置辦的家具,跟拆房子性質不同,真要做了可能還會引起眾怒,雖然她不在乎什麼名聲,也不在意彆人怎麼看自己,但是沒必要把事情做絕,給自己徒增麻煩。
她不是顧慮於家,生活在這個地界,總要考慮一點當地人以及合作夥伴的看法。
大雨劈裡啪啦下個不停,三玖的搬家計劃隻能等雨停了再執行。
於家的宴席沒辦好,心情很不佳。從宴席上回到家的人,就開始背後蛐蛐於家,又有心懷嫉妒的人幸災樂禍,覺得這大雨不是好的征兆,於牧雖然考中探花,這前程,不好說呐,不好說。
不過很快,人們就顧不上看彆人家的笑話了。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河水迅速上漲,洪波洶湧而來,河水變得激蕩而渾濁,住在河邊的百姓都擔心會發大水。
黑水村臨河,已經有人家準備去避水了。
三玖安排的人也在下午的時候上門,不能再等著雨停了,貴重的東西都被裝上馬車,用油紙蓋好。
前來接人的馬車,根本沒有準備於家其他人的位置,於父於母臉色十分不好,還想要用孝道來壓迫她,三玖直接甩出了一份和離書給兩人。
三玖從掀起的馬車簾子上看出去,對著臉色鐵青的幾人扯了扯嘴角,“你兒子自由了,可以放心去娶大官的女兒了,你們該高興才對啊,哭喪著臉,叫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們見不得自己兒子好。”
“看在於牧也跟了我多年的份上,這幾間青瓦房就留給你們了。”
說罷放下車簾,馬車夫駕起馬車揚長而去。
於家人還想追,被三玖雇傭的幫工攔住,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並排往那裡一站,就是一道人牆,於家幾人隻能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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