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木繁星正是活力無限的年華,她日日練劍,身體已經長開,整個人身姿高挑,猶如一棵正在茁壯成長的青鬆。
她坐在一旁,沉靜的看完手中的信件,室內一片安靜。
木成典輕咳兩聲,率先開口:“婚事沒有定下來,你不同意咱們就拒絕。”回鄉兩年的生活很是安逸,木成典的心情調節的也很好,他當然也想實現抱負,不願意辜負自己一身才華。然而,木成典卻不願意以自己的女兒作為入局的媒介,在他的心中,女兒的幸福和家人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夏銀燭對於她爹的來信也很不滿,“爹他怎麼想的,那人比我兒大十多歲,還早有妻子,我爹他還想把繁星嫁過去,他考慮過我女兒的幸福嗎?那人是什麼天神下凡嗎,我爹他簡直是……”
夏銀燭及時住嘴,沒有將更難聽的話說出口,不過她板著臉,神情比木繁星這個當事人還要難看。
木成典趕緊上前安撫自家夫人,“爹他也不是那個意思,他看中的不僅僅是這個人,還有他未來的前途。如今天子棄城而逃,天下群雄逐鹿,爹看中的那人若真的……也是一場潑天的富貴。”
夏銀燭依舊板著臉:“他已有妻,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就是天神下凡,我兒也不能與人做妾。”
木成典:“聽說他妻子願意讓出正妻之位。”
這樣的關係更是複雜,夏銀燭冷笑:“為了自己的利益貶妻為妾,是男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被地圖炮的木成典無奈一笑,看著妻子目光柔和,他道:“那我寫信回絕父親吧,夏周兩家聯合,與我們木家本也沒有什麼關係。”
實在是夏老爺子那邊的嫡係沒有特彆適齡的姑娘,夏銀燭兄弟家的女兒不是年歲太小,就是已經出嫁。
“繁星是什麼想法呢?”木成典沒有忘記征詢女兒的意見。
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的木繁星望著父母笑了笑,說道:“就如阿爹所言吧,多謝外祖惦記我,但是我的夫婿我想要自己來挑選。”
“而且,阿爹你也說了,亂世也是大爭之世,我們為什麼要去輔佐他人,謀求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我也自幼讀書習武,擅武能文,難道就隻配做為聯姻的棋子,在一個男人的後宅裡做隱形人嗎?”木繁星望向了她的父母,神情平靜,目光毫無躲閃,她說道:“我自己為什麼不能去爭一爭這大勢,這天下。”
木成典夫妻兩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隻呆呆的望著自己十五歲的女兒,她們的女兒,竟然有這樣的野望。
半晌,木成典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繁星,戰爭不是兒戲。”
木繁星堅定的神情告訴也告訴他,她沒有在開玩笑。
“你……”木繁星笑著接過他父親的話,“你想說我隻有十五歲,我是個女兒身,我還是平民,既無兵又無錢,沒有自己的地盤勢力,甚至得不到自己人的支持,我一無所有,說再多也隻能是空話。”
木繁星相信,她這樣的想法,即便是自幼疼愛她的祖父,也絕對不會支持,可能還會斥責她,不,更大的可能是將她說的話當成小孩子的妄言。而她父親這邊,隻是普通人家,她也借不到任何的力。
不過,這又如何呢,她隻是想要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和命運,她想要自己的話有人聽,她希望自己的話有分量。
想要擁有這一切,隻有掌握權力才行,誰擁有權力誰就擁有自由,她學到的東西越多,這個念頭就在她的腦海裡越發的清晰。
沒有話語權,即便她武藝高強,仍然不自由。相反,還會因為她的武功越高強,劍法越超絕,她就對這種不自由的感覺越明顯。
這是一種無形的枷鎖,這是由時代,由大環境,由千千萬萬個人共同構建的枷鎖。而亂世,是最可能打破這種枷鎖的時機。
拿她外祖父來信這件事情來說,因為她父母足夠愛她,她又隻是夏家的外甥女,這才有了拒絕的機會。
但是這種拒絕的條件是依托在他人的情感之上的,而不是基於她自己的實力,哪怕這個他人是她的至親之人。假如,她的親人沒那麼愛她,她是不是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或者說,她劍術高超武藝高強,家人同意了她也可以選擇逃婚,但是,這種逃婚意味著她要徹底舍棄自己的家族和親人,舍棄之後還要麵對什麼麻煩,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木繁星忽然笑了笑,安撫她的爹娘,“好了,您兩位彆擔心,就像是我剛剛說的,現在什麼條件都沒有,一切也都是空話,您就當我在做夢好了。”
木成典怎麼可能不在意,女兒是他一手帶大,他要比夏老爺子更了解自己的女兒,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一定是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不知道已經想了多久。
木繁星她乖巧的外表下有潛藏的叛逆,她不會為家族妥協和犧牲,她的主意太正了,也太有想法了,從她提出想要學劍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孩,也不甘心將來成婚後被束縛在後宅。今天他就算是沒有拒絕自己的嶽父,這樁婚事也成不了,隻不過會以一種對幾方來說更難堪的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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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木成典夫妻兩個都失眠了。
夏銀燭轉身摟住丈夫的手臂,說道:“睡不著嗎?還在想繁星的事情?”
“嗯,我在想桃娘娘到底教了繁星什麼,我當初讓她去求教是不是錯了。”太過於特立獨行的人,也許會活的比彆人更通透更灑脫,但是同時也會麵臨更多的阻礙和困難。
木成典有些害怕,不知道女兒會走向何方。
在這件事上,夏銀燭的表現反而要比她丈夫好的多,她還算是淡定。她們夫妻兩個沒有兒子,隻有這唯一的孩子,或許是在女兒身上寄托了期待,夏銀燭就希望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個女兒也能活的肆意灑脫,像這個世間所有的男兒一樣,能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女兒本性如何你還不知道,不要把一切都怪在彆人身上。”夏銀燭往丈夫那邊又靠近了點繼續小聲說道,“你敢怪罪桃娘娘,小心被聽到降罰於你。”
木成典下意識反駁,“桃娘娘不是這樣小氣的。”
說完他又忍不住透過窗戶,往村口的方向看了看,心裡默默道歉。無心之失,都是無心之失,沒有得罪的意思。
“好女兒誌在四方,女兒有誌向未必是一件壞事。”
木成典:“就怕她太有誌向了。”
“如果繁星是個男孩,你還會這麼憂慮嗎?”
木成典無奈,“夫人你不要什麼都拿男女來說事,無論男女都是我的孩兒,她想去做危險的事情,做父母的哪能不擔心。”
“我也擔心,但是我想也許孩子更需要的是支持,我們的擔心不能改變她的誌向,反而還會帶給她負擔。”
妻子說的很對,木成典沉默了。
最後,夏銀燭說道:“明天去村口的奶奶廟問問前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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