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大地的震顫愈演愈烈,合葬棺的白骨在黑霧侵蝕下寸寸碎裂,棺中湧出的黑色液體在地麵蜿蜒成十世鏡的紋路。沈青鸞感覺腳下的土地如同活物般蠕動,鮫綃自動纏上她的脖頸,銀白色絲線在皮膚上勾勒出冰涼的咒文。陸子淵的金鱗徹底剝落,露出布滿裂痕的皮膚,火焰胎記卻在此刻暴漲,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刺目的紅光中。
“小心!是鏡中世界的投影!”提燈老者殘破的虛影突然在黑霧中閃爍,燈芯僅剩的火星明滅不定,“十世鏡的核心正在吞噬三界......”話音未落,一道漆黑的鎖鏈從雲層中劈下,將大祭司連同他的狐族追兵一並卷入空中。眾人的慘叫戛然而止,身體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天空中逐漸成型的巨大鏡麵。
沈青鸞驚恐地抬頭,隻見整片天穹已變成十世鏡的模樣,鏡麵中倒映著無數個平行時空——有的世界裡,她與陸子淵正在瑤池被天兵圍剿;有的世界中,兩人化作白骨沉睡在忘川河底;最清晰的畫麵裡,昆侖墟的火山口噴湧出漆黑的火焰,陸子淵手持斷劍刺入她的心臟。
“這不可能......”陸子淵的聲音沙啞得幾乎破碎,他踉蹌著抓住沈青鸞的手,卻發現彼此的皮膚正在變得透明,“我們明明......”他的話被一陣刺耳的骨笛聲打斷,冥河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黑色巨浪中浮現出數百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他們手中的骨笛吹奏著同一旋律,聲波所到之處,空間紛紛崩解成鏡麵碎片。
沈青鸞的狐火與混沌火靈在體內劇烈衝突,她感覺心口的狐形胎記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剝離。鮫綃突然化作無數銀針,刺入她的皮膚,絲線在血管中遊走,將潰散的靈力重新凝聚。記憶之網的殘片自發懸浮在空中,拚湊出第三世珊瑚宮殿的穹頂——那裡刻著的破解禁製圖騰,此刻竟與陸子淵後頸的火焰胎記完全重合。
“歸墟之眼......”沈青鸞突然抓住陸子淵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們的胎記、鮫綃、尾椎骨劍柄,都是歸墟之眼的鑰匙!”話音未落,兩人手背的十世鏡紋路迸發強光,光芒交織成鎖鏈狀,直衝天穹的巨大鏡麵。鏡中世界開始扭曲,那些預示著悲慘結局的畫麵紛紛破碎,卻有更多未知的恐怖景象顯現——無數個陸子淵身披黑袍,將沈青鸞釘在十世鏡核心;又或是她化作怨靈,親手撕碎陸子淵的魂魄。
地麵的十世鏡紋路突然豎起,形成牢籠將兩人困住。黑色霧氣中,先前的黑袍人再次現身,他的身體由無數鏡碎片拚湊而成,手中握著的骨笛已經修複,笛身上纏繞的金色鎖鏈化作活蛇,朝著沈青鸞遊來。“愚蠢的螻蟻,以為能打破輪回?”黑袍人發出刺耳的笑聲,“歸墟之眼開啟之時,便是你們魂飛魄散之日!”
陸子淵的混沌火靈突然轉為純白,他猛地揮出尾椎骨劍柄,劍氣所到之處,空間如玻璃般炸裂。沈青鸞趁機將狐火注入鮫綃,銀白絲線與純白火焰交織,在空中織成新的記憶之網。這次網中不再是輪回畫麵,而是兩人從相遇至今的每一個細節——青丘狐塚的初次對視,瑤池桃林的並肩作戰,往生棧道的生死相護。這些記憶化作實質的力量,與黑袍人的鏡中世界對抗。
就在僵持不下時,沈青鸞手腕的鮫綃突然暴漲,絲線纏住黑袍人的骨笛和金色鎖鏈。她想起珊瑚宮殿中鮫人聖女的誓言,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絲線上:“以三世魂魄為引,以十世羈絆為契,逆轉輪回!”狐族精血與鮫族靈力產生共鳴,記憶之網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袍人的身體開始片片崩解,鏡中世界的投影也在劇烈震顫。
然而,就在勝利在望之際,天穹的巨大鏡麵突然龜裂。一道足以吞噬萬物的黑洞在裂縫中顯現,沈青鸞與陸子淵感覺身體正在被強行拉扯。記憶之網開始破碎,陸子淵的混沌火靈即將熄滅,而沈青鸞的鮫綃也變得千瘡百孔。千鈞一發之際,提燈老者的虛影化作最後一道光芒,沒入兩人手背的十世鏡紋路:“去昆侖墟......火種能......”
黑洞的吸力瞬間增強數倍,沈青鸞與陸子淵緊握的手被扯開,在被吞噬的刹那,她看見陸子淵眼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而兩人的十世鏡紋路正在黑暗中緩緩融合,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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