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板……”彭老沉吟了幾息,隨後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這個問題每天會有無數的人為無數的事情問。
鄭仁一時之間覺得沒法回答,隻能笑了笑。
“我看過你做的很多手術直播,水平的確很高,說是一鳴驚人也不為過。孔德明眼神好啊,把你挖了出來。”彭老淡淡說道,“針對與諾獎得主合作的項目,自然科學基金自然是會開綠燈的,這是國家政策,不用領我的人情。”
“……”
鄭仁知道是彭老想錯了。
周春勇那麵怎麼做,說實話鄭仁並不是很在意。誰搭上這班車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項目本身。
“越是用力過猛,就越是容易犯錯誤。”彭老微微一笑,道:“我愛人年輕的時候就總是說要優雅的老去,鄭醫生,蘇醫生,你們考慮過這個問題麼?”
“彭老……”
“彭老,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蘇雲打斷鄭仁的話,輕聲問道。
“隻要這麼說,後麵一定跟的是難聽的話,說吧。”彭老道,“尊重是相互的,麵對客觀真相的時候還是要保持理智與客觀。”
“彭老您說得對。”蘇雲笑道,“其實呢,我們是沒有申請過自然科學基金的。說句不好聽的,那點錢都太少,不夠花。”
鮑龍濤臉色一變,瞪了蘇雲一眼。
蘇雲就像是不知道一樣,笑著說道,“我們和一些資本方有聯係,科研是燒錢的地兒,咱們國家暫時還不能把錢燒在醫療上,就像是那些個藥廠、器械廠,也多是以仿製藥與耗材為主。”
彭老卻不以為意,微微點了點頭,認可了蘇雲的說法。
“所以麼,我們今天來和自然科學基金沒有關係。隻是聽說了這事兒……唉,我家老板的脾氣您不知道,特彆操蛋。”蘇雲抱怨了一句。
他沒有表現出唯唯諾諾的對彭老尊重,反而像是最得寵的兒孫一樣,侃侃而談,心裡想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去。
但彭老好像很吃這套,靜靜的聽著。
“有什麼病人,他都上心。您看他頭發白了一半,那是前幾天在國外一家科研機構操心一名小患者弄的。”
彭老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鄭仁的頭發,微微笑了笑。
“我說這些是反駁您剛剛的話,在老板眼裡,您愛人隻是一名患者,我們登門拜訪,也隻是為了說清楚有方式解決眼前的難題。和您剛剛批準……那事兒和我們真沒關係,是鮑院長和周主任的人情。”
“哈哈哈,小蘇你這真是快人快語。”彭老笑道,“生生死死的事情我們已經想開了,我愛人就是不想遭罪。這麼多年看多少人帶著呼吸機苟延殘喘,真是沒什麼意義。”
“不會的。”鄭仁一改往日裡和患者家屬交待病情時候的含糊,很肯定的說道,“手術我能控製在40分鐘左右,按照鮑院長轉述的情況,帝都醫院的老師判斷您愛人承受1個小時手術、麻醉的風險還是有可能的。”
彭老有些詫異,有關於手術的事情他做了非常詳儘的了解,最後想要放棄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可是這位鄭醫生跑來說自己能40分鐘完成手術,假設是真的話,這事兒可就有搞頭了。
說著,鄭仁頓了頓,道,“我在海城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要老的患者,她愛人不讓搶救。”
彭老沒說話,隻是認真的看著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