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顫顫巍巍疾馳而來,喊道:“不行,你咋能退休呢?你退休了,付家咋辦?家裡孩子咋辦啊?”
“你還沒給家裡孩子安排妥當,不能退啊!”
“就罵他景家一句怎麼了,他家是紙糊的嗎?再說我罵的不對嗎?她家閨女不要禮義廉恥,勾搭我兒子。他姓景的更不是個好的,搶我孫子。嘉鳴姓付,就是咱家孩子,和他家沒關係。”
“嗚嗚,我給他道歉還不行嗎?我去他家門前道歉。不至於把咱付家的前程賠給他啊!”
老太太哭天抹淚,從氣勢十足,到放下姿態。為了家裡小輩,她什麼都願意做。
付振興跑過來,急道:“爸,你不能退休啊!”
“要提拔軍事委員了,前段時間你還要爭一爭呢,這麼好的機會,咋能在這時候退呢?您不能一時意氣,犯糊塗啊。”
就差一步,他們家就進zy了。
這種時候,千載難遇,他很快就是名副其實的大院子弟了。
他真的,比他爸都著急。
望父成龍,他就指望他爸呢。
付橫身心俱疲,子不嫌母醜,母親什麼樣,他當兒子的,都要用心供養,她犯了什麼錯,更沒有他置喙的餘地,隻能默默給她善後。
兒子不成器,是他當父親的沒教育好,他又能怪誰呢?苦果自吞罷了。
侄子不來了,他硬撐著給誰撐呢?當初他找到付嘉鳴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激動,他付家終於見到了希望。
這塊付家之璞玉,他等了十年啊,整整十年,他苦苦撐著這條孤舟,就是要給侄子鋪路。
付橫步履蹣跚回了書房,老淚縱橫。
付振興追了過來,氣憤質問:
“因為付嘉鳴不來了,你就要退休,你心裡就隻有他,我呢,我才是你親兒子,你心裡可有為我考慮分毫?
你給他鋪路,為他籌劃布局十年,你滿心滿眼都是他。
我呢?你身為父親,又為我做了什麼?你從沒這樣用心的為我撲過路。你從來就沒看得起我!”
付橫隱去眼角的淚花,看向兒子:
“付嘉鳴是我侄子,但我從未幫他過什麼,他的一切都是自己奮鬥得來的。
但你呢,你的工作是我安排的,你的媳婦是我給你娶的,你的孩子是我給你養的,你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供著的。
你說我沒為你鋪過路,可你聽我的嗎?我讓你好好讀書,你貪玩,我讓你從軍,你怕苦,我給你安排工作,你偷懶耍滑。
你捫心自問,我扶你,你起的來嗎?
你,就是扶不起來的阿鬥!”
付振興一噎,而後哭訴道:
“是你把我扔在家裡,讓奶奶帶的。你明知道奶奶是什麼人,你還把我交給她帶,是你害了我。
從小,你心裡就隻有大哥,你把他親自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大哥生病死了,你才想起來,你還有一個兒子。
你沒教育過我,卻嫌棄我不成器,你當父親的,就稱職嗎?”
付橫目光渾濁:“我沒教育過你嗎?當初,我不讓你和榮珍珍退親,誰家沒有落難的時候?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以前我覺著張繼業紈絝,現在看來,人家張繼業是人中璞玉,榮珍珍沒嫁給你,是這姑娘命好!
你小時候,我沒管教過你嗎?你找你奶奶求保護,把家裡鬨得雞犬不寧,那時候你不是很沾沾自喜嗎?不是很享受奶奶的寵愛嗎?現在你又怨恨奶奶了,你有良心嗎?”
付振興被說的啞口無言,他不知道榮家還有起來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