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空氣裡還浮動著露水的清冽。
又是被鳥鳴揉碎的清晨。
蘇夢源踩著鈴響前的最後幾分鐘跨進教室，身邊的夏芷雪正把帆布包往課桌上一擱，忽然壓低聲音拽了拽她的袖口。
前排靠窗的位置，那個穿牛仔外套的身影正低頭看手機，發梢還沾著未乾的晨霧。
“那一位...是延畢的林哲學長嗎？”夏芷雪的睫毛顫了顫。
蘇夢源喉間逸出的“噓”字被風揉得發顫。
“你彆這麼張揚……人家聽得到呢。”
“哈嘍啊兩位小學妹！”清朗的招呼聲突然炸開，林哲轉過身，嘴角揚起的弧度比窗外的朝陽還要明亮，“今兒來得夠早啊，跟我這"老油條"撞個正著。”
“學長，你來這裡額……做什麼？”
“我嗎？”他看了看手機，“當然是肝最後的論文咯……不然，我還能乾什麼？”
林哲說的一本正經，仿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額……”蘇夢源看了看自己的課表，仔細核對了教室門牌號。
“小雪，我們應該沒有走錯吧？”她俯身夏芷雪耳邊，低聲說道，“感覺我這一天天的……儘是看到一些不屬於陽間的事務。”
“沒呢。”夏芷雪的回答乾淨利落，她捂住自己的小嘴，眉眼儘是掩不住的笑意。
“兩位學妹，你們這是做什麼？”林哲發現了他們的憋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喃喃道，“剛換洗的的衣物啊……”
“沒道理啊，他們在笑什麼？我出門還特意看了看鏡子的……奇怪。”
“嗯嗯……學長，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麼延畢了。”夏芷雪好笑道。
“為什麼？”
“嗯……感覺你不適合做研究，倒是馬戲團那些大變活人的工作更適合你，你覺得呢，老婆？”夏芷雪看了看蘇夢源，一個勁眨著眼睛。
蘇夢源絞儘腦汁都沒有想明白夏芷雪的意思，直到夏芷雪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終於明白了。
“額嗬……誰給我把空調開到了16度？你自己不覺得很冷嗎？”蘇夢源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夏芷雪。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挺會講冷笑話的？”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林哲一臉不解，“誰能給我解答一下啊喂……欺負我一個大齡青年有意思嗎？兩位可愛的小學妹。”
“其實很簡單。”夏芷雪緩緩道，“就是你適合去上演大變活人那些魔術，你和他們一樣沒頭沒腦呢。”
“……哈哈哈額，還挺好笑的。”林哲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人時，大驚失色。
他忙不迭起身接電話，“啊，對，我在呢。”
“劉老啊……啊對對對，是我，嗯……”林哲看了一眼周圍，“沒錯，我現在就在實驗室附近呢，就是……離得稍微遠了一點。”
“什麼？您說我還在寢室沒起床？這怎麼可能？導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麼努力的，每天第一個就來到實驗室了，晚上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狂肝我的論文……”
”請放心，我馬上就到！”
“嗯嗯，再見啊，啊不，馬上見！”
林哲掛斷了電話，露出一抹歉意，“兩位學妹不好意思打攪你們了……我走錯教學樓了，有緣再見。”
“……”
蘇夢源和夏芷雪麵麵相覷，沉默片刻。
“小雪，你說的對！我很認同你的冷笑話。”蘇夢源率先打破了沉寂，舉雙手讚成夏芷雪的言論。
“這一位學長我感覺有一點過於神人了，也不知道他的導師是怎麼培養的。”
“教學樓和實驗樓都能走錯，我真的懷疑他今年能否順利畢業了。”
“離神很近……”
“離人很遠……”夏芷雪接上了蘇夢源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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