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來人呐，救命啊！”
“蘇家兩個閨女掉河裡頭啦！”
“……”
蘇北北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看見她的母親從岸上跳入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徑直遊向蘇西西，把會水的蘇西西扯了上去。
任由她，沉入河底。
連帶著心，也沉入河底。
……
再次醒來時，耳邊是她大姐蘇西西與蘇母激烈爭吵的聲音，隻聽她大姐尖叫道：“我不嫁！”
接著是蘇母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腦子進水了啊死丫頭，你知不知道這門親事是你爺爺用命換來的，有多珍貴！”
蘇北北平躺在木板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房梁，嘴角帶著一抹譏諷的苦笑，她的大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蘇家女兒與顧家兒子有娃娃親，是蘇西西一直以來的驕傲，以及默認她就是顧家唯一的兒媳婦人選，總有一天，她會去顧家當少奶奶享清福，而自己隻配做一輩子的泥腿子。
如今墜了一次河，還真如蘇母所說，蘇西西腦子進水了，連一直引以為傲的完美婚事都不要了。
“我不管！”
蘇西西仗著蘇母的寵愛，嬌縱慣了，“反正我不嫁！”
“你不嫁誰嫁，這麼好的婚事，你舍得放棄？”
“當初你們定的是蘇家女兒，蘇家又不止我一個女兒，喏！那裡不是還躺著一個嗎？讓她嫁。”
“不行！她不配！”
蘇母想都沒想，直接否定，肥水不流外人田，絕對不能便宜那個賠錢貨。
“為什麼！”
蘇西西崩潰抓頭，一想到上輩子那個渾身散發著冰塊氣息的男人，她真的要瘋了。
蘇母輕扭了一把蘇西西，“娘的乖女兒，彆跟娘強，你不嫁顧家小子，嫁誰？誰家條件能比顧家好？聽話，西西。”
蘇西西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讓她嫁顧雲庭，不如讓她再死一次。
“不！我不要嫁到顧家，我要讓蘇北北替我嫁！”我要讓她替我承受上一輩子的屈辱。
“蘇西西！”蘇母瞥了一眼地上，壓低音量道：“你跟我出來。”
母女二人的聲音窸窸窣窣，漸傳漸遠。
蘇北北閉上眼睛，眼尾留下兩滴眼淚，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娘總是格外偏愛大姐，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大姐。大姐喜歡這門婚事，就不用問自己的感受，直接送給大姐，現在大姐不喜歡了，又跟丟垃圾一樣，丟給自己。
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她有時候真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娘親生的。
不知道蘇西西跟蘇母說了什麼，蘇母到底還是同意了蘇西西的提議，把婚書讓給蘇北北那個賠錢貨。
“蘇北北，你一定高興壞了吧！我把這麼好的婚事讓給你。”
蘇西西雙臂環在胸前，擺出一副施舍的模樣。
蘇北北緊了緊拳頭，壓下火氣，沒有吭聲。因為反駁，隻會迎來更凶猛的謾罵和毆打，這是十八年來的經驗。
“慫貨。”
蘇西西撇了撇嘴，就蘇北北這熊樣，去了顧家，恐怕三天都待不下去。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