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紫電驚鴻劍撕裂空氣,帶著蕭彥城決絕的意誌與狂暴的紫色電芒,狠狠斬落!
沒有金鐵交鳴,隻有利刃切入骨肉的、令人心驚的悶響!
鮮血,如同壓抑許久的火山,從斷臂處狂噴而出!殷紅的血箭瞬間染紅了冰冷的暖玉地麵,濺射在蕭彥城蒼白的臉上、素淨的青袍上,更是在那柄紫電纏繞的劍身上,留下刺目的猩紅!
“呃啊——!”蕭彥城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慘嚎,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額頭青筋暴凸,豆大的汗珠混合著血水滾滾而下。
他右臂死死握住紫電驚鴻劍,劍尖拄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強行單膝跪著,沒有倒下!
那截被斬斷的左臂,帶著兀自抽搐的肌肉和斷骨茬口,滾落在血泊之中,觸目驚心!
整個偏殿,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蕭彥城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聲,以及鮮血滴落在暖玉上發出的“嘀嗒”聲,如同死神的秒表在走動。
秦川端坐主位,麵無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靜靜地看著血泊中強撐的蕭彥城。他沒有動,甚至眼神都沒有絲毫波瀾。
雲上邪秀眉緊蹙,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審視。
烈陽魁梧的身軀繃緊,雙拳緊握,虎目圓睜,看著那刺目的鮮血,他眼中的憤怒被驚愕取代,最終化為一絲複雜的凝重,同樣沒有動。
三人,如同三尊冰冷的雕塑,眼睜睜看著蕭彥城自斷左臂,血染殿堂!
“秦…秦宗主……”蕭彥城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劇烈的痛苦和失血的虛弱,他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秦川,充滿了絕望的哀求:“蕭家……求…求宗主…給條活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血沫。
“蕭彥城!苦肉計演夠了嗎?”烈陽忍不住厲聲喝道,但底氣卻不如之前那般足,“斷條胳膊就想蒙混過關?誰知道你是不是王城派來的!”
雲上邪也冷冷開口,聲音如同冰泉:“你精於算計,人儘皆知。此番舉動,究竟是真心投靠,還是心存不軌?!”
麵對質疑,蕭彥城眼中血淚終於滑落,混合著汗水與血水,他慘然一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陰謀?哈哈哈……”他笑聲癲狂,牽動傷口,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氣息更加萎靡,眼神卻透出一種被逼到絕境、精神已然緊繃到極限的瘋狂:
“我蕭家…已被王城逼得家破人亡!三位長老!七位兄弟!屍骨無存!我蕭彥城…如今自斷一臂,跪地乞憐!隻求…隻求為族人謀一線生機!若這仍是陰謀…若這仍是演戲…那我蕭家…合該滅絕!天要亡我!非戰之罪!”
他的精神顯然已在崩潰邊緣,嘶吼聲帶著無儘的悲憤與絕望,那是一種走投無路下,連尊嚴和肢體都徹底舍棄後,僅剩的一點不甘的咆哮。
殿內氣氛沉重得幾乎令人窒息。鮮血的氣息彌漫,蕭彥城的喘息越來越微弱,眼神開始渙散,失血過多讓他隨時可能昏死過去。
但他強撐著,死死盯著秦川,那眼神裡沒有怨恨,沒有算計,隻有純粹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的祈求。
秦川的手指,依舊輕輕敲擊著陰沉木桌麵。
篤…篤…篤…
那聲音在死寂的偏殿裡異常清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蕭彥城的氣息越來越弱,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搖晃,鮮血在他身下彙聚成一小灘,刺目驚心。他眼中的神采在迅速消散,卻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毒或黑化的跡象,隻有那純粹的、即將熄滅的祈求之光。
終於,當蕭彥城身體一軟,幾乎要徹底栽倒在血泊中時——
秦川敲擊桌麵的手指,停住了。
他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偏殿內投下壓迫性的陰影。他沒有看血泊中的蕭彥城,而是慢條斯理地從寬鬆的練功服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在雲上邪、烈陽、江映雪驚愕的目光中,他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