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根沉寂的通天龍柱,仿佛還殘留著先前龍文齊鳴、萬龍歸附的餘韻。混沌龍心虛影已然消失,其蘊含的浩瀚神龍意誌與本源之力,儘數歸於神壇中心那道身影。
秦川周身流淌著淡金色的琉璃光澤,染血的淺色t恤之下,新生的血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那是涅盤龍元與神龍威壓共同淬煉出的無上寶體。一雙深邃的眼眸,雖已斂去那駭人的豎瞳龍睛,卻依舊殘留著洞穿虛空的混沌金芒,平靜之下,是足以令玄尊都窒息的浩瀚龍威。
他單手輕扶著搖搖欲墜的雲上邪,精純溫和的龍元之力,正源源不斷地渡入她體內。雲上邪倚靠在他臂彎,勝雪的白衣左肩處,被紫電驚鴻劍氣撕裂的傷口在龍元滋養下緩緩愈合,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冰魄般的眸子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流轉,深深凝望著秦川近在咫尺的側臉。
而在冰冷的神壇邊緣,蕭彥城如同一條被抽掉脊梁的死狗,癱倒在血泊之中。
周天星鬥袍徹底黯淡,天罡禦雷梭靈光微弱,紫電驚鴻劍更是脫手落在不遠處,劍身布滿裂痕。他掙紮著抬起頭,望向神壇中心那如同神隻般俯視著他的秦川,以及被他護在懷中、本該屬於他的雲上邪,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怨毒、嫉妒,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
……
秦川的目光,如同萬載寒冰掃過蕭彥城。
那目光中並無殺意,卻帶著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漠然,仿佛在看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但這漠然,比任何殺意都更讓蕭彥城感到徹骨的冰寒!他毫不懷疑,此刻的秦川,一個念頭便能讓他形神俱滅!
“不…不要殺我!”極致的恐懼壓倒了所有的恨意與驕傲,蕭彥城亡魂皆冒,嘶啞地尖叫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捏碎了腰間那枚古樸的玉符!
嗡——!
空間波動再次將其籠罩,隔絕了秦川那令人窒息的龍威。蕭彥城的身影在血泊中變得模糊,他最後怨毒而恐懼地瞪了秦川和雲上邪一眼,帶著無儘的不甘與狼狽,徹底被傳送之力吞沒,消失於第九重天。
神壇上,唯餘秦川與雲上邪二人。
——
虛空死寂。
雲上邪感受著體內流轉的溫暖龍元,看著蕭彥城消失的地方,冰魄般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輕聲問道:“師兄…為何…放他離去?”她不解,以秦川此刻展現出的力量與殺伐果斷,留下蕭彥城性命,無異於養虎為患。
秦川聞言,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懷中佳人,嘴角勾起一抹雲淡風輕的弧度,那笑容仿佛蘊含著洞察世事的豁達:“蕭彥城今日之敗,眾目睽睽。他勾結邪修、暗算同道、意圖染指雲霄塔重寶…樁樁件件,自有749局的鐵律審判等著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那樣的家夥,逃不過應得的下場。”
雲上邪微微一怔,旋即釋然。
是啊,秦川是華南區監察使,其目光所及已非一城一池的得失恩怨,而是更廣闊的天地。
蕭家再勢大,也難敵749局這柄懸於所有超自然存在頭頂的利劍。
——
她蒼白的臉頰似乎因秦川的話語而恢複了一絲血色,冰魄般的眼眸中,那份深藏的情愫再次翻湧,如同冰層下奔湧的暗流。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伸出那隻未受傷的纖纖玉手,掌心光華一閃,一個溫潤的、流轉著濃鬱生命綠光與神魂滋養氣息的玉盒憑空出現——正是魂嬰果!
她將玉盒遞向秦川,動作輕柔,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冰魄般的眸子勇敢地迎上秦川的目光,那清冷的聲音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與前所未有的熾熱:“師兄…魂嬰果在此。雲兒…幸不辱命。”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盤,敲擊在寂靜的虛空:“師兄…《超自然生物一號協議》…並未規定道侶之數…”
“我……願成為你……真正的道侶!!”
此言一出,虛空仿佛凝固。那份壓抑了許久、經曆了生死與背叛後更加純粹熾烈的情意,終於在此刻,在這龍魂神壇之巔,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秦川看著眼前玉盒中光華流轉的魂嬰果,又看向雲上邪那雙飽含情意與期盼的冰魄眼眸,心中微微一歎。他接過玉盒,入手溫潤,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麵對雲上邪這近乎告白的話語,他付之一笑,帶著幾分灑脫與寬慰,試圖以輕鬆化解這份沉重:“雲兒……”他聲音溫和,“這‘道侶’二字放至如今,無非是‘誌同道合的朋友’罷了。你我生死與共,曆經磨難,早已是彼此最信任、最親密的戰友。我們的情誼,何須拘泥於那古板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