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殘垣上的琉璃瓦簌簌墜落,武曌的黑紅刀氣離陸九淵天靈蓋隻剩三寸時,他掌心金氣突然如活物般鑽入腳下青石板。
"叮——鎮山河陣法激活。"係統提示音混著金紋漫開的輕響,在陸九淵識海炸成驚雷。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5000說書點化作熱流,順著經脈湧入雙足——這是他攢了三個月,本打算換《劍經》殘卷的家底,此刻卻像投入深潭的玉珠,在陣法紋路裡蕩開一圈圈金光。
武曌的刀氣終於落下。
黑紅氣浪撞在金色光罩上的瞬間,陸九淵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想起昨夜在純陽藏經閣翻到的《山河誌》殘頁,上麵說"鎮山河者,借地脈為骨,納金氣為魂",此刻腳底的金紋正沿著觀星台地基瘋長,像無數條金線在啃食腳下的土地。
他能感覺到長安城地下的地脈被陣法牽動,那些沉睡千年的龍氣正順著金紋往上湧,在光罩外形成第二層防禦。
"這是什麼鬼東西?!"武曌的骨爪驟然收縮,黑洞瞳孔裡翻湧著驚濤。
她分明看見自己凝聚了三百年修為的刀氣,竟被那層金光像吞水的海綿般吸了個乾淨。
魔紋在她額間扭曲成猙獰的蛇,"你偷了我的感業寺記憶,現在又偷我大周國的地脈?!"
陸九淵沒說話。
他盯著武曌左眼——那裡的墨色已經完全覆蓋黑洞,像滴浸入清水的墨汁,隱約能看見少女時期的影子:在掖庭局洗衣時凍紅的手,在甘露殿外跪到麻木的膝蓋,還有那夜她站在含元殿頂,望著滿城燈火時輕得像歎息的"若我為帝"。
"你錯了。"他開口時,金紋已經爬滿整座觀星台,"我隻是幫你記起,你曾經也會為撥浪鼓的響聲駐足。"
武曌突然發出尖嘯。
她周身魔氣瘋狂旋轉,竟將方圓十裡的陰雲都吸了過來,黑紅色的魔雲在頭頂凝成漩渦,不斷有碎石、斷木被卷進去,砸在金色光罩上發出悶響。
陸九淵看見她的指尖滲出黑血——那是強行調動天地魔力的代價,可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骨爪對著光罩連揮七次,七道碗口粗的魔柱穿透雲層,直砸下來。
"轟!轟!轟!"
觀星台的漢白玉圍欄徹底崩碎,袁天罡踉蹌著扶住斷柱,《推背圖》在懷裡被攥出褶皺;阮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伸手想去夠腳邊的撥浪鼓,卻被餘波掀得滾出三丈遠;藤原兄弟早縮成兩團,連滾帶爬往樓梯口挪,嘴裡用倭語喊著"妖怪退治"。
但陸九淵腳下的金紋紋絲未動。
那些魔柱砸在光罩上,像拳頭打在棉花裡,連漣漪都激不起來。
武曌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魔紋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她突然想起當年在感業寺,老尼用戒尺打她手心時說的話:"執念太盛,傷的是自己。"
"夠了。"陸九淵開口時,金瞳裡的光突然盛得刺眼。
他抬起右手,指尖金氣凝成半枚金印,正是方才提到的"國泰民安"。
隨著他輕輕揮手,頭頂的魔雲像被利刃劈開,七道魔柱瞬間潰散;遠處被卷上天的斷木、碎石打著旋兒落下,整整齊齊插在觀星台四周,像在給這場對決立碑。
鎮山河陣法在他腳下緩緩消散,金紋如退潮的海水,隻在青石板上留下淡金色的痕跡。
武曌突然笑了。
她抹掉嘴角的黑血,魔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左眼裡的墨色卻愈發濃鬱:"好個鎮山河,好個陸九淵。"她的聲音突然輕下來,像當年在西市買撥浪鼓時那樣,"你贏了。"
陸九淵剛要開口,就看見她指尖彈出七枚細如牛毛的魔針。
那針上的魔氣比之前更濃,竟在空氣中留下黑色尾痕——這是她藏在識海裡的"九死魔針",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方才被陸九淵點破執念,那些被她壓在心底的恨意,終於順著魔針鑽了出來。
"小心!"袁天罡的嘶吼混著阮阮的尖叫,在陸九淵耳邊炸響。
他甚至來不及調動金氣,隻能深吸一口氣——這是他在《山河誌》裡看到的"吸氣成石",以肉身化頑石,硬接攻擊。
皮膚在瞬間變得冰涼,陸九淵能感覺到骨骼在發出"哢哢"的脆響,肌肉、血管都在硬化,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七枚魔針穿透石身的瞬間,他聽見自己體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不是石身表麵的裂痕,是更深處,像有把刀在剜他的經脈。
武曌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漸模糊。
他看見她轉身走向觀星台邊緣,黑色大氅被風掀起,露出腰間那枚撥浪鼓——和腳邊的那枚一模一樣,串著紅繩,掛著銅鈴。
"陸九淵。"她的聲音被風吹散,"等你徹底放下"天下第一"的執念,再來找我。"
石身終於支撐不住,"砰"地碎成一地碎石。
陸九淵倒在撥浪鼓旁,望著天空中消散的魔雲,突然想起係統麵板上的新提示:"檢測到入魔者武曌執念鬆動,觸發隱藏任務:破帝王執。"
他伸手碰了碰腳邊的撥浪鼓,銅鈴輕響,像極了那年西市的陽光。
遠處,純陽宮方向,李忘生的拂塵突然斷裂;於睿望著觀星台方向,手中算籌"嘩啦啦"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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