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杜秋生話語已出,張老頭也帶著滿臉局促,好端端站在了那兒,這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事。
崔誌國偏偏還要反駁。
聞言,杜秋生並沒有生氣,隻是眼攜嘲弄,安靜等了片刻。
崔誌國倒也真不要臉。
他沒有理會竊竊私語的村民,隻是大聲質問道。
“爹,你感覺身體咋樣?”
“我,我感覺渾身還是哪哪都疼。”
一邊是看出了門道,不住議論的鄉鄰,一邊是臉色陰沉的女婿崔誌國,張老頭眼珠咕嚕嚕一轉,就昧著良心道。
得了結論,崔誌國朝周圍人一拱手,就準備為這件事下個結論。
可杜秋生哪能給他這機會。
赤著身子,一身健碩肌肉,臊得大姑娘小媳婦們不敢正眼瞧的俊朗男人,抬手便搶來了話頭。
“我還是那句話,公道自在人心,既然張老頭說他還難受,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如何?”
年輕時張老頭就精明,更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滑頭。
如今上了年紀,自然養出了一肚子壞水。
他哪能不知道杜秋生憋著什麼主意。
剛才可能確實是治病,但再讓這小子下手,那他這把老骨頭,怕是當場就得交代嘍。
顧不上家中小輩的感受,張老頭急忙雙手高舉。
“彆,我好了,杜秋生治好了我!”
張家喊來的幾個壯漢,臉上的淤青漸漸沒了蹤影,唯一能拿來做文章的嶽父也慫了。
至於那骨頭斷了的漢子,人家杜秋生都明說了。
接骨他倒是也會,但不打石膏,保不齊就留下個後遺症,這番掏心窩的話都說了出來,村民們自然認可。
諸多壓力加身,即便崔誌國還有更多話要說,麵對村民們審視的目光,隻能儘數憋在了心底。
縱使再憋屈,他還是不情不願道。
“這件事,算張家錯了。”
“光認錯可不夠,我做錯事,你說要賠償,那張家做錯事,是不是也得給我嫂子賠償?”
“你想怎麼賠?”
杜秋生麵對認慫的崔誌國,話語毫不遲疑。
“一百塊,咱們兩清。”
“你怎麼不去搶?!”
張老頭瞬間便急了。
這年頭,大家掙的錢都論分算。
各家藏在抽屜中,枕頭下的鈔票,至多也就掖著幾張大團結。
一百塊?
好家夥,那可是一個壯勞力,不吃不喝近兩年的收入。
就這還不是人人能掙到。
想掙到這份錢,首先得是乾活的好把式,又肯賣力氣的壯實漢子,還要在公社評級中起碼拿個二等,才有機會掙到。
這杜秋生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要一百塊當賠償?
還把不把他女婿崔誌國放在眼裡了!
“杜秋生,你要的太多了。”
“一百塊,不行咱就找公安論論理,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們張家搶了我大嫂結親,保不齊就犯了拐賣人口的罪。”
這名頭,張老頭自然不敢擔,更不能讓他那獨苗張強抗。
不得已,他隻能啞了火,轉而看向了崔誌國。
後者倒是充當起了老好人。
崔誌國乾脆擺出副理中客的模樣,先朝村民們拱了拱手,才對著杜秋生道。
“大家都是鄉親,張家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要我說差不多就得了,這樣吧,我做主,張家賠你們二十塊,不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