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的幾個新兵頓時麵紅耳赤,不敢作聲,看向寧闕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羨慕和嫉妒。
牛皋又道:“小子,好好練!莫要辜負了你這一身骨氣!若是在老子手底下練出來了,日後上了戰場,殺金狗的機會,少不了你的!”
“謝將軍提點!小子定當竭儘全力,不負將軍厚望!”寧闕再次躬身,聲音洪亮。
牛皋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巡視了一圈,罵罵咧咧地指點了一番其他士卒,這才帶著親兵離去。臨走前,他還特意回頭看了寧闕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琢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
操練的間隙,士卒們三三兩兩聚在校場邊的樹蔭下喘息喝水,用破舊的汗巾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和塵土。
一個臉膛黝黑、看著比寧闕年長幾歲的壯實青年湊了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寧闕,咧嘴笑道:“寧兄弟,牛將軍可真是待見你!俺叫王二狗,從相州衛州那邊逃過來的。你這槍法,可真俊!比俺們這些胡亂練的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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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闕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平添了幾分少年人的爽朗,隻是那笑容中,似乎總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王兄過獎了。不過是些粗淺把式,當不得將軍誇讚。”
他說話的腔調,帶著一絲與眾不同的韻味,用詞也比尋常軍漢雅致些,不似王二狗這般直白。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約莫三十來歲的老兵油子,名叫李三,聞言也湊趣道:“寧小哥,莫要謙虛。牛將軍的脾氣,咱們這些老弟兄都曉得,眼高於頂,能得他老人家一句誇,那可比登天還難。看你這模樣,細皮嫩肉的,倒不像是莊稼漢出身。莫不是哪家遭了難的公子哥兒,來咱們軍中討生活?”
寧闕眼神微黯,他想起了母親臨終前那雙滿是期盼與不舍的眼睛,想起了那個昏暗的土屋裡,母親枯槁的手緊緊握著他,聲音微弱卻堅定:“闕兒,記住,你是漢人的孩子……‘闕’者,宮門也,亦有‘空缺’、‘除去’之意。娘給你取這個名,便是要你……除去那些醃臢的胡人氣,堂堂正正地回到我大宋天闕之下……”
他定了定神,恢複平靜,淡淡道:“國破家亡,何來公子?不過一介草民,幸得嶽元帥收留,方有今日立足之地。昔日種種,不堪回首。”
“說的是,說的是!”王二狗見寧闕神色有異,連忙打圓場,“如今這世道,能活著就不易了。俺們這些從敵占區逃出來的,更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寧兄弟,你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吧?聽你口音,倒不像咱們河北左近的。看你年紀輕輕,一個人逃出來,可真不容易。”
寧闕默然片刻,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家母……臨終托付,盼我歸宋,為大宋效力,驅逐韃虜,光複故土。”
他言語簡單,但其中蘊含的悲愴與決心,卻讓周圍幾個原本還在嬉笑的士卒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大多也是從淪陷區逃難而來,對這份國仇家恨,感同身受。
那老兵李三也收起了嬉皮笑臉,歎了口氣,拍了拍寧闕的肩膀:“好小子,有誌氣!是個帶把的!咱們這條命,如今都是嶽元帥給的!日後上了戰場,跟著嶽元帥,定要多殺幾個金狗,給你娘,也給咱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正是此理!”王二狗也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俺在相州,親眼見過金狗屠村!那畜生……連吃奶的娃娃都不放過!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寧闕的目光望向帥府的方向,眼神堅定:“嶽元帥乃當世英雄,能為其帳下執戈,寧闕此生無憾。他日若能隨元帥北伐,收複燕雲,縱馬革裹屍,亦心甘情願。”
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周圍的士卒聞言,無不熱血沸騰,紛紛附和。
就在此時,一名傳令兵策馬急匆匆地奔了過來,校場之上再次響起集合的號角。
“都彆歇著了!嶽元帥有令,全軍將校,立刻前往中軍帳議事!有緊急軍情!”傳令兵的聲音高亢而急促。
眾士卒聞言,神色一凜,紛紛起身,迅速歸隊。
寧闕也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目光投向那帥府的方向,心中隱隱感覺到,平靜的日子或許就要結束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木槍,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期待。在這真定府,在這神武右軍之中,他那顆渴望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心,也如同這七月的驕陽一般,熾熱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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