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的膝蓋陷在碎裂的金屬地板裡,嘴裡那股鐵鏽味還沒散。他抬手抹了把臉,掌心沾上一道暗紅,指尖微微發抖。可這手沒停,反手將短刃插進身側地麵,借力往上撐。
“彆硬拚!”他聲音沙啞,卻喊得乾脆,“看他的節奏!”
虞媚兒正踉蹌著後退,法杖尖端還冒著殘餘寒氣。她聽見這話,猛地咬了下舌尖,疼得清醒了幾分。剛才那一擊來得太快,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撕成兩半。但現在,她強迫自己盯住前方——那個深灰長袍的男人正緩緩抬起手臂,空氣中再次凝聚出螺旋狀的能量束。
嗡鳴聲越來越刺耳。
吳一處喘了口氣,額頭青筋跳動。他悄悄調出係統探查界麵,屏幕閃了幾下,依舊是亂碼。但他沒放棄,手指在虛空中快速滑動,改用基礎追蹤模式捕捉能量流向。就在對方掌心光芒暴漲的瞬間,他瞳孔一縮。
“有停頓。”他低聲道,“每次放完大招,脖子會往下壓一下,肩膀也塌半拍——不到一秒,但確實卡了一下。”
虞媚兒皺眉:“你是說……他也會喘?”
“不是喘,是重構。”吳一處咬牙,“那玩意兒不是單一魔法,是好幾種元素硬捏在一起的。每打一次,體內魔力就得重新排布。就像你燒開水,關火後再點火,中間總有那麼一瞬是冷的。”
虞媚兒眼神微動,忽然想起什麼:“剛才我那一記冰錐,他是開口之後才被打中的。”
“對!”吳一處咧嘴笑了,哪怕笑起來牽動背上的傷,疼得直抽氣,“他說話和施法是一套流程。嘴一張,魔力流就斷檔。咱們不是打不過他,是沒掐準這個空檔。”
話音未落,那人已揮手砸下第二波攻擊。
螺旋能量束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儀器接連爆裂,火花四濺。吳一處一把拽住虞媚兒手腕,往旁邊猛拉。兩人翻滾躲開,身後整塊牆麵轟然坍塌。
“下次彆救我。”虞媚兒喘著氣,“你這樣會死。”
“死不了。”吳一處從空間裡摸出最後一支淡金色藥劑,標簽寫著:“燃燒極限·彆問我還能撐多久”。他仰頭灌下,熱流炸開的瞬間,舊傷像被烙鐵燙過,但他站得更穩了。“我有複活,你沒有。”
虞媚兒瞪他一眼,沒說話。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看著他左臂焦黑、背上血痕蜿蜒的樣子,心裡還是狠狠揪了一下。
那人緩步逼近,步伐依舊平穩,仿佛腳下不是廢墟,而是鋪了紅毯的殿堂。他又舉起手,第三輪能量束開始成型。
吳一處眯起眼,死死盯著對方肩頸交界處。這一次,他不再隻關注攻擊軌跡,而是全神貫注於那細微的身體反應。
來了!
能量束脫手而出的刹那,那人脖頸確實向下微沉,肩胛骨明顯收縮,動作停滯了約莫半秒。雖短暫,卻真實存在。
“就是現在!”吳一處猛地推了虞媚兒一把,“等他打完,立刻鎖腳!彆管彆的,隻要讓他動不了就行!”
“那你呢?”虞媚兒問。
“我去送人頭。”吳一處咧嘴一笑,“反正死了也能回來,不虧。”
虞媚兒還想說什麼,卻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聽好了。”他語速極快,“我衝上去挑釁,逼他全力出手。他打完必有滯停,你趁機放冰鏈。如果我沒死,直接補刀;如果我死了——”
“你就原地複活,再補一刀。”虞媚兒接上。
“聰明。”吳一處點頭,“咱們打個配合,三段式:誘爆、鎖足、穿刺。完美閉環。”
虞媚兒深吸一口氣,掌心重新凝結出一層薄霜。她的魔力幾乎見底,但還能撐住最後一次爆發。
“你確定他不會連你複活都防住?”她問。
“係統失靈是因為他在範圍外。”吳一處握緊手中殘刃,刀鋒早已卷邊,可他還握得很牢,“但我一旦死亡,原地複活是強製觸發,不靠信號,不靠連接。隻要我還在這片空間,就能回來。”